睦心菱坐在石椅上,臉上滿是惱怒的神情。
“心菱……”
“拜托,瞿騁,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我們早已沒有任何瓜葛了!”睦心菱怒吼道。
“對不起,我誤會了你,但我那時追去找你,你已經不在了……”瞿騁十分愧疚地說道。
睦心菱冷凝著臉。“我沒空聽你一堆廢話。”
“你的腿怎麼了?”瞿騁關心地問道。
“不關你的事!”
“這八個月來,我都在找你。”
“找我做什麼?我偷了你什麼東西嗎?”睦心菱的雙手交叉著。
“沒有。”瞿騁搖搖頭。
“那你還找我做什麼?想要那幾幹塊是嗎?你等一下,我看看我的皮包裏有沒有!”真要命,在她缺錢的時候,還來找她要錢。“我不是要那幾千塊。”
“你實在太客氣了點,要就說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睦心菱嘲諷道。
她從黑色的小背包裏拿出皮包,小本的記事簿不小心掉了出來。
瞿騁彎下身,撿起了那本小記事簿。
瞿騁隨意翻著記事簿,裏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例如:一天的早餐、午餐多少錢……等等。
沒想到她的生活拮據成這樣,一餐二十元就解決了;而最令他氣忿的是記事簿上排得滿滿的,都是打工,大部分是一天做兩處,但也有一天去四個地方工作的。
“該死!你就不能好好照顧你自己的身體嗎?”瞿騁不悅地說道,難怪剛才抱她時,沒什麼重量,比他印象中的還輕。
“不關你的事。”睦心菱搶回了自己的記事簿,放回了小背包,再打開皮包。
一看隻有四百元,她才想到上個星期拿給薑士欣五千元,自己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來還給瞿騁。
負擔加重了!唉!搖了搖頭,以後得縮衣節食了。
“怎麼了?”瞿騁問道。
“喏……先還你四百元,這些就當是利息好了。”
“不用了。”
“不行的!將錢還完之後你就別來找我了,我沒欠你什麼。”睦心菱頓了下。
“就下個星期六好了……星期六我一定有錢還你的。”她將錢遞給了瞿騁。
“我說不用了……”瞿騁揮開了她的手,鈔票立即自她的手中散落,落在大理石的地麵上。
睦心菱被瞿騁粗魯的一揮,跌坐在地上。
“好痛……”睦心菱痛呼了聲。“你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嗎?這些全都是我打工所領到的錢……”她忍著痛將地上的四百元收好。
“你的腳怎麼了?”剛剛瞿騁注意到了,她的左腳有些無力。
“不關你的事!”睦心菱有些狼狽地站起了身。
瞿騁不顧睦心菱的反抗,將她扶到石椅坐下。
“走開!我不會感激你的……”為何她就是那麼心軟,在他無情的對待、傷害她之後,她看到瞿騁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還會如此悸動。
自己怎麼那麼沒用!要硬起心腸對待他呀……想想瞿騁以前怎麼對待你的!他把你當成廉價的妓女一般!睦心菱開始做心理建設,強迫自己討厭瞿騁到底。
“我不要你的感激!”瞿騁蹲下身來。
“你想做什麼?”睦心菱有些懼怕地看著瞿騁。
“別動!我看一下你的左腳。”
“不要!放開我……”
瞿騁不顧睦心菱的反抗,硬是拉起了她的左腳褲管。
“不要……別看……”她十分著急地吼道。
睦心菱的左小腿上有一個明顯的傷痕,而這種傷痕是——槍傷。
“你的腳……這怎麼來的?”
麵對瞿騁的關心,睦心菱的心跳加速。“被警察開槍射中的。”
“開槍射中?”
睦心菱歎了口氣,點點頭。“去找你的那天,我爺爺要我偷到‘天使之淚’才準我和你在一起,而腳傷就是那時候警察開槍射到的。”
“你為什麼不說?”饒聞猜得沒錯,那些暗紅的血跡果然是睦心菱受傷流下來的。
“嗬……”想起了那天去找瞿騁所受到的屈辱,睦心菱什麼心軟、悸動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說道:“那一天我好象沒什麼機會說出那件事,而且你也那麼忙,根本沒時間聽我的解釋。”
“我以為你根本不想回來了。”
“那我為什麼還去找你?”睦心菱吼道。“你拿錢砸我的自尊,那樣你又想證明什麼?”
瞿騁不語。
“不說話是嗎?很好!我還有事,沒空陪你在這裏瞎攪和了。”她拉下褲管,背起了小背包,走入了禮堂。
而瞿騁則是站在原地,看著睦心菱遠去的身影……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坐在床上的睦心菱說道。
“心菱,嘿嘿……我們是朋友吧?”薑士欣帶著十分賊的笑容走進了睦心菱的房間。
“是呀!”睦心菱點點頭。
“那我問什麼你都會說吧?”薑士欣跳上了床,笑咪咪的。
“看你想問什麼。”
“就是下午那位嘛……原本要來演講的,你認識他呀?”哇!他真的好酷喔!
身上散發著一股王者的風範;而那種有些冰冷的氣息,又有一點像是黑社會老大。
睦心菱點點頭。“他很帥耶!”
“是不錯。”
“他有沒有女朋友?”
“不知道。”睦心菱搖搖頭。
“今年幾歲?”
“不知道。”
“結婚了沒?”
“不知道。”
“我的天吶……你這還算是認識他?認識他還一問三不知?”
“就是不知道,別問我了。”也許她是該考慮搬家了,以瞿騁的能力來說,知道了她的學校,要找她根本不算是什麼困難的事。
但是搬了以後,還不是馬上就會被抓到了?還是乖乖地在這裏束手就擒好了,還省點力氣。
也許會像上次在桓蔚家一樣,睡個好覺,隔天醒來就變成睡在瞿騁的床上了。
唉!歎了口氣……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她知道自己有多愛瞿騁,但是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傷害有多大。
她想念他那溫暖的臂彎,同時也害怕決裂時那雙譏諷無情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