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曉竺拉開窗簾,迎進一室和煦的冬陽──
“難得的好天氣!”她充滿活力地張開手臂。“今天還真是試婚紗的好日子。”
“吃早飯吧。”範亦萩自背後偷襲她的腦袋。
“哎喲,你竟敢愉襲我。”她嘟著嘴回頭抗議。
“誰叫你望著窗外發呆。還不快來吃早飯,我們可是跟人家約好了九點到的。”
“喔──我懂了,原來你是等不及去試婚紗。”錢曉竺取笑地睇望範亦萩。
範亦萩臉一紅,威脅斥道:“你再胡言亂語,我就不讓你當伴娘。”
她聞言一驚,直嚷著說:
“不行,不行,那我不是不但拿不到紅包,還得自掏腰包去參加你們的喜宴嗎?”這一計算吃虧可大了,她立刻討好地說:“我保證再也不亂說,馬上吃完早飯。你不是說絕對不能遲到嗎?快吃,快吃。”她捧起碗筷,胡亂住嘴裏扒。
“放心,我還沒急成這樣。”範亦萩真是拿她沒辦法。“你要是吃壞胃腸,叫我到哪裏去找一位讓江怕恩滿意的伴娘?”
錢曉竺口裏含著東西,老實不客氣地應道:“那倒也是。”
※※※
兩人吃完早飯,匆匆趕赴婚紗造型公司──
“嗨。”
她們對已見過兩次麵的造型師、助理們打招呼;不料她們卻神色有異,好象有什麼疑問,卻又不敢說出口。
造型師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聽範亦萩問她怎麼了,就慌張地把她們趕入更衣間,不讓她有再開口的機會。
“你覺不覺得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範亦萩捧著禮服問。
錢曉竺點點頭。“你想是發生了什麼事?”
範亦萩聳肩表示不知,想了想說:“也許他突然後悔,取消婚禮。”
“怎麼可能?何秉碁巴不得能立刻把你娶進門,好不容易讓你點頭訂下日子,他感謝老天都來不及了,哪敢取消。”
“那又會是為了什麼──”
外麵傳來模糊的吵鬧聲,錢曉竺好奇地拉開布簾偷窺,範亦萩也自她上方伸出頭來──
“請你們出去。”造型師正阻擋著某人。
“我們隻是想采訪──”一名男子說。
造型師不讓男子有機會說完話,繼續驅趕:“出去,這裏是不接受采訪的。”
“讓我們問她本人好嗎?如果她不願意接受采訪,我們立刻離開。”
“這聲音好熟。”範亦萩在錢曉竺上方說。
“你認識某個記者嗎?”
記者?錢曉竺的話提醒了範亦萩,“是他,袁效舜!”
錢曉竺偏著頭努力回想。
“袁效舜?啊!我想起來了,就是傳媒社的──亦萩!”說了一半,她發覺範亦萩已經走了出去,連忙跟上。
“你到這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範亦萩直接地問。
身材仍如大學時矮胖的袁效舜一笑,胖胖的手指指向範亦萩背後說:“她。”
錢曉竺滑稽地猛然停住,順著大夥注目的方向,疑惑地點著自己胸口說:“我?”
“我相信你看了周刊後,一定有話要說。”袁效舜拿出錄音機,打算進行采訪。
“周刊?什麼周刊?”錢曉竺聽了是一頭霧水。
“原來你還不知道。”他回頭對攝影助理說:“去弄本周刊過來。”
“這裏就有了。”婚紗公司的一名職員遲疑地遞過來,塞進錢曉竺手裏,快速瞟了她一眼說:“對不起。”
錢嘵竺懷疑自己足不是眼花了?怎麼覺得她的眼神透著同情與憐憫?
範亦萩靠近錢曉竺,催促她快看手中的周刊。隻看到封麵,兩人已同時一愣,周刊封麵上醒目的標題赫然寫著:
騙騙騙連三騙
癡情女VS.建築師
玩心秘籍大公開──花花公子版
不僅如此,封麵上還有學生時代的錢嘵竺跟江柏恩的計算機合成相片──戴著墨鏡的江柏恩麵容倨傲地望著遠方,錢曉竺則含情脈脈地站在他身後,臉蛋上掛著明顯用特殊效果做出的淚滴。
範亦萩臉色一怒,翻開內頁報導,震驚地發現他們把錢曉竺形容成淘金女、大花癡,隻要江柏恩一招手,她就巴巴地黏過去;文末還諷刺地寫道:希望這回錢曉竺的身價能提高些,別再隻值一套音響,起碼也該讓江柏恩得部汽車什麼的,否則豈不是太汙辱江柏恩了。
“真是太過分了!”範亦萩氣憤地丟下周刊。
袁效舜馬上接著說:“對於這樣不實的報導,我相信你們一定想立刻提出反駁,這也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你如何如此確定這是不實的報導?”一直沒吭聲的錢曉竺突然問。
袁效舜似乎有些意外她會這樣問。
“你離開學校不久,有一天江柏恩來找我跟常崇堯,要走了傳媒社保存的所有關於你的照片;之後我們就確信他一定會找到你的,心想總有一天會聽到關於兩位的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