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外麵隻過了一個半月不到的時間,但回到首都家裏後,兩人都癱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連吃飯都懶得動,更別說去買菜做飯了。
歇到晚上九點,裴昶終於動彈了。
“我去買點方便麵回來煮吧,你要吃什麼味道的?”
現在的方便麵能有幾個味道?一個賽一個的難吃。
董宴如撐起身體:“算了,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咱倆出去吃吧。”
打了個車到前門大街那邊,兩家打著百年招牌的店還在營業。
人不多,服務員也不多。
他倆沒挑剔,有啥吃啥,糊弄飽了肚子後,終於有點精神了。
手牽著手,裴昶另一隻手推著車,兩人順著馬路往回走。
“昶哥,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董宴如低頭看著鞋尖,語氣悶悶的。
“什麼事?”
“我,我應該不是我媽媽親生的。”
裴昶嚇到停下腳步:“這事兒不能亂開玩笑。”
“沒跟你開玩笑。”董宴如掙開他的手,一個人雙手插兜往前走,“你還記得小希砍到腳那次不。”
裴昶皺著眉頭,推著車跟上。
“記得,怎麼了?”
“那次不是讓輸血麼,我去查了血型,我跟家裏人的血型都不同。”
裴昶頓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半晌,擠出一句話:“那也不能證明你就不是你.媽媽的孩子。”
“我們村之前有過一次大檢查,我去偷偷看了我爸媽的檔案。我爸是AB型,我媽是O型,我哥是B型,我姐我弟是A型。你猜我什麼型?”
裴昶不吭聲了。他倆結婚做過婚前檢查,血型也是必查項。他是B型,而宴如是O型。
當時給他們檢查的那位醫生還跟他們科普過血型常規,自然知道,AB型和O型的父母肯定是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除非單方麵出.軌。那可能嗎?
裴昶是聰明的,他沉默了走了一段路之後,突然皺眉抬頭:“那個何姨是不是你生母?”
董宴如停下腳步,低著頭沒吭聲。
“難怪,我說她怎麼會這麼熱心。而且餘姨跟你老師之間的關係明明還不到戀人那一步,也對你關懷備至。”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別想了,他們不說你就當自己不知道。媽那麼心疼你,待你跟姐他們一樣,你也別多想。”
“我沒多想。”她悶悶道,“我就是不明白都幾十年過去了,她們冒出來幹什麼?看我過得好不好?好又怎樣,不好又怎樣?”
她情緒突然之間變得很壞。
她想到上輩子三姨什麼都不知道就沒了,想到自己外婆一家家破人亡,想到媽媽帶著自己和弟弟遠走他鄉艱難求生。那個時候,三姨的親生父母怎麼就沒出現過。
能找到她,難道就找不到三姨了?
而且看何荷跟餘蓉的表現,他們分明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哪裏的。幾十年不聞不問,心裏就沒有一點負罪感嗎?
裴昶敏銳的發現妻子狀態不好,連忙把車靠邊架好,伸手將董宴如攬入懷中。
“沒事兒,別去想了。你有愛你的爸媽,有保護你心疼你的兄弟姐妹,還有我。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不要怕,也別多想。”
董宴如扯著裴昶的衣領,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