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隻剩下雪紅和蝴蝶,兩人都彼此怒視著,誰也不肯讓誰。
雪紅咬牙切齒道:“你等著,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蝴蝶突然笑了,淡淡地道:“你沒辦法的,因為我是自由之身,並沒有賣身契在你們手上,你們誰也奈何不了我。”
雪紅杏眼圓睜,“這怎麼可能?”
“我是自願跟著少爺支薪做丫鬟的,所以要走、要留都看我自己,你也奈何不了我。”
“原來如此,”雪紅心裏恨意更深,“是你自己纏上我們家老爺的,是不是?你根本就是另有企圖接近他的,是不是?是為了錢?你貪圖李家的錢,對不對?”
“不,我接近他是因為我愛他。”蝴蝶索性豁出去了,反正經過今天這一鬧,她也不可能再留在李家了。
或許就此遠揚他鄉,不再看到李衛與他妻子親親熱熱的模樣,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解脫和福氣吧!
雪紅大大一震,她不敢相信蝴蝶竟然直接承認。
“你這個囂張的賤女人,李衛是我的,他一輩子都是我的,你休想得到他和李家的半毛錢!”雪紅瘋狂般地衝向前,重重地甩了蝴蝶一記耳光。
蝴蝶閃避不及,也沒想到她居然打人,她被打得腦袋一陣嗡嗡然,隨即怒氣和傲然的性子一起,也狠狠地摑了雪紅一記耳光。
“你住口!你憑什麼阻止我的愛?”她早就已經敗了、退了,可是她不能忍受雪紅如此的欺辱。
蝴蝶的力氣之大,反而打得雪紅沒三兩肉的身子往後頭跌去。
就在這時,一道驚怒震動的男聲響起——
“你做什麼?”李衛站在門口看著蝴蝶狠狠地將雪紅打倒在地。
雪紅一聽,故意可憐兮兮、怯弱不已地伏在地板上,頓時哭得像個波人兒一樣。
她甚至故意咬破了曆角,讓鮮紅的血濺染了下巴。
“老爺……”她發出快斷氣的慘呼呻吟。
李衛看著妻子被打成這副模樣,心底又驚又痛又怒,震驚於蝴蝶竟然會這樣出手傷人。
他氣急敗壞,想也不想便抬起手來甩了蝴蝶一巴掌,“你欺人太甚了!”
他這樣真心真意的將她帶回家裏來,原本還想告訴雪紅他想納蝴蝶為二房的決定,沒想到……她竟然因愛生妒地傷害雪紅!
但在他失手打了蝴蝶之後,也瞬間呆愣住了。老天!他竟然打了她,他從不打女人的……
蝴蝶……
可是情況不容得他多想,因為雪紅就在這時痛呼一聲暈厥了過去,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來人,快去叫醫生,快!”他焦急得隻得先奔過去抱起了雪紅,往臥房裏衝去,在經過蝴蝶身側時,他身形有幾秒鍾的停頓,“蝴蝶……我晚點再跟你談!”
蝴蝶自始至終都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動,李衛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已經徹底將她的心打碎了。
傭人們來來回回急忙奔波著,有的捧熱水盆子、有的拿藥膏,又忙又焦急地進出廳堂。
蝴蝶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管人來人往……最後她淒厲地失聲笑了出來,轉身就往大門外走去。
這世界、這世人都太可悲、太可笑了……
她為他們挺身而出,下場卻落得每個人都去服侍、照顧那個惡毒的少奶奶,根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對人性和愛情完全心灰意冷。
蝴蝶就這樣直直地走出了李家大門,沒入在此起彼落、熱鬧的鞭炮聲中,再也沒有回頭。
☆☆☆
經過一番診治後,醫生說雪紅隻是一點皮肉傷,並不要緊,李衛一顆高高提著的心這才緩緩地回歸原位,可是他卻無法真正放心,因為蝴蝶的事還沒處理妥當。
究竟為什麼她要這樣打雪紅?難道真的是嫉妒淩駕了理智嗎?
李衛將雪紅安撫好了之後,腳步急促地走出了臥房,趕到蝴蝶的臥室。
福媽和福伯正相對垂淚,小蓮更是哭得像個淚人兒,氣氛凝重、淒慘得緊。
才到門口,他一愣,以為他們是在替雪紅難過。
他未語先歎息,輕輕地道:“你們別擔心難過了,少奶奶沒事了。”
福媽見他來了,竟流露出怨溪、埋怨的神情,“少爺……”
“怎麼了?”他一愣,“蝴蝶呢?”
一提到蝴蝶的名字,所有的人眼眶又濕了,“走了。”
他的心猛然一痛,血色迅速從臉龐消褪得一幹二淨,“你們說什麼?再說一次!”
“蝴蝶姐姐走了,”小蓮哀怨、自責地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為了我,蝴蝶姐姐也不會走的。”
“講清楚。”他臉色白了,一股不祥之感從心頭升起。
福媽掉著淚,以手肘頂了頂小蓮,道:“你說吧,方才我們兩個老東西都不在家,你是當事人,你說最清楚。”
小蓮顫抖了下,隨即深吸一口氣,勇敢地向前跨了一步,拉高衣袖露出手臂。
李衛瞪著她小小手臂上點點的瘀青和鞭痕,“怎麼會這樣……告訴我,是誰打傷你的?”
小蓮咬了咬唇,強忍著淚,“是少奶奶。”
他大大一震,“不,不可能。”
福媽噙著淚,語重心長地道:“少爺,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可是這是千真萬確的,自從少奶奶嫁過來以後,隻要你不在家,她就開始淩虐、欺負下人,小蓮是她的丫頭,自然被打得更慘。”
李衛腦中霎時一片空白,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吞下這個消息,隻是臉色更加蒼白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美麗賢淑的妻子……
這個事實對他來說太驚人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幾個傭人開始往這兒聚集,每個人臉上都有著難過、悲傷和慚意。
“少爺,是真的。”
傭人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曾經遭受過的折磨,以及雪紅又是如何想各種法兒懲罰他們。
幾乎每個傭人都被雪紅打罵過,再不然就是罰著不能吃飯等等。
李衛又驚又怒又震痛,他環視若這些服侍了自己二十幾年的老傭人,嗓音沙啞心疼地道:“你們好傻……為什麼瞞了我這麼久?”
傭人們臉上都有著明顯的淚痕,有的甚至偷偷用袖口擦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