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死,共患難。
在經曆了剛剛那一番驚心動魄的局麵,慕容長歡越發不想同溫孤雪刀戈相向。
除了立場問題,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仇恨與怨懟,甚至還有些惺惺相惜,盡管溫孤雪時不時會表露出一些讓她難以接受的情感,但他從來沒有真正做過什麼為難她的事。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和他相忘於江湖,兩不相見,也不要站在敵對的立場鬥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聽到慕容長歡這樣說,溫孤雪眸光微爍,自然知道她這是在勸阻自己。
但是有些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可能停下,也不可能休止,不管未來局勢會如何變化,他隻能孤注一擲,堅持到最後。
哪怕迎接他的將會是無底深淵,他也必須竭盡所能,試上一試!
“馬已脫韁,無可勒止。”
輕飄飄地從薄唇裏吐出幾個不溫不火的音節,聽在耳裏毫無力道,卻是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慕容長歡擰著眉心,頓了頓,抬眸直視溫孤雪的眼睛,反問道。
“就算這麼做,我們很有可能會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而走到敵對的境地,你也要堅持造反嗎?”
溫孤雪麵露疑惑。
“不可抗拒的原因?……是什麼?”
慕容長歡目光如炬,沉然道。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溫孤雪幽幽一笑,沒有回話,而是接著問了一句。
“如果是花非雪站在我這個位置,你也會選擇跟他反目成仇嗎?”
聞言,慕容長歡微微一怔,剛要開口。
“我……”
然而,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溫孤雪便就製住了她的話頭,眉眼間一閃而過失落的神色,雖然有所遺憾和歆羨,卻不再有嫉恨和偏執。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慕容長歡生怕他會懷疑到花非雪的身上,忍不住辯解道。
“你別瞎猜,這件事跟花非雪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
“但是他跟我不一樣,我可以在任何事上遷就你,唯獨這一個立場不能改變,而他……卻可以處處為你考慮,甚至於為你改變,是嗎?”
感覺越說越不對,慕容長歡有些著急,忙著幫花非雪撇清關係。
“不是的,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之間也是會有分歧的!他是你的屬下,你對他有知遇之恩,你若堅持要造反,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可我不想他涉足其中,更不想你以卵擊石自尋死路……所以,你如果一定要閉著眼睛走到黑,我絕對會出手阻攔!”
溫孤雪終於沒有接著追問,而是抓起慕容長歡的手,將她手心握著的匕首刀鋒對著他的頸項,架在了肩頭上。
慕容長歡麵色微變。
“你這是做什麼?!”
溫孤雪揚眉淺笑,若春花秋月般皎潔爛漫。
“你要阻止,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一句話,是激將,也是回答。
是慕容長歡最不願意麵對的答案,也是最讓她為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