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毒而已,你以為為師那麼容易就會被毒倒麼?若真如此,為師隻怕早就已經死了幾百回了。”
“話是這麼說,可逼毒需要耗費大量元氣,師父你又何苦為難自己?”
“為師怎知你這瓶所謂的解藥裏,是不是藏著別的毒?”
“師父不必多疑。”
慕容長歡微微一笑,對於百裏輕裘這樣的反應倒也不覺得意外,正如他所言,想要殺他的人太多了,“信任”二字,於他而言太過奢侈。
“如果徒兒有心要師父的命,恐怕……師父未必能活到現在。”
聞言,百裏輕裘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是嗎?”
慕容長歡凝眸對上他的視線,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師父想要試試嗎?”
“不必了。”
百裏輕裘揚手拿過了她手裏的瓷瓶,打開塞子便對著嘴巴往裏倒,主意變得快,說風就是雨,叫人看得不明不白的。
慕容長歡卻是心如明鏡——她的好師父,這是在拿命相信她。
隻是她想不明白:“師父為何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百裏輕裘的回答卻是很簡單:“你的眼睛裏……沒有殺氣。”
慕容長歡笑了笑:“徒兒不喜歡殺人。”
聞言,百裏輕裘又多看了她一眼,爾後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眸子裏隨之興起了幾分玩味,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方才開口問她。
“你既不喜歡殺人,又為何要去招惹花非雪?”
聽到百裏輕裘這樣問,慕容長歡不由一震,仿佛觸到了心頭的某根弦。
“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了解得不多。”
“還望師父明言!”
勾了勾嘴角,百裏輕裘目光幽幽,不答反問。
“那你知不知道……為何在這皇城裏頭,沒有人敢動花雪樓的樓主?”
對於這個問題,慕容長歡先前曾派人在暗地裏調查過,也考慮過很多原因,但始終沒有得到一個完美的答案,眼下百裏輕裘會問她這樣的問題,想必是知道了什麼不為常人所知的隱情。
念及此,慕容長歡不由收斂了幾分神色,嚴正道。
“花非雪……到底是什麼來曆?”
百裏輕裘跟著正了正臉色,沒有急著回話,爾後抬起頭看了眼街道對麵那座熙熙攘攘的酒樓,金碧輝煌,光鮮亮麗,表麵上好像在做著最光明敞亮的買賣,可私底下沾了多少血腥和人命,又有誰知道?
囈語似的,幾個輕飄飄的字節從那兩片刀削般的薄唇中嗬出,聽在耳裏不甚明了,卻如同鼓槌一樣重重地敲擊在了慕容長歡的心頭。
“花非雪啊,他可是……紫冥宮四大護法之首。”
一聽這話,慕容長歡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紫冥宮。
江湖第一魔宮!
同時也是傳言中最大的一個反朝廷組織!
沒有人知道紫冥宮在什麼地方,也沒有人知道宮主是誰,隻知道但凡是紫冥宮發出的必殺令,沒有人可以活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