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長劍,清風快步追上九王爺的步子,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
“爺,依屬下看,那個侯府六小姐,真的很可疑……”
司馬霽月停下步子,回過頭,剔眉看了他一眼,道。
“那又如何?”
“屬下是擔心,如果慕容六小姐是刺客假扮的話,會不會……對陛下不利?”
司馬霽月微斂眼瞼,反問他。
“你見過這麼囂張的刺客嗎?”
“好像……沒有……可就算不是刺客,屬下也能肯定,慕容六小姐絕對不是原來的慕容六小姐!既然她是別人冒充的,必然居心叵測,難保不會……”
“難保不會什麼?”司馬霽月淡淡一哂,揚手打斷了他的話,“就算她是西貝貨,冒名頂替了慕容六小姐,那也是侯府的家事,同本王有什麼幹係?”
“話雖如此,然而景陽侯畢竟是陛下眼前的紅人,而且讓屬下憂心的是,她冒充誰不好,偏偏要冒充同右相結有婚約的六小姐……難道王爺以為,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巧合也好,蓄意也罷,本王並不關心,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可是王爺……”
“嗯?”
對上司馬霽月冷冽的眸光,清風隻好點頭應下。
“屬下遵命!隻是……屬下還有一點,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
“王爺……這是在包庇慕容六小姐嗎?”
“包庇?”
抬眸睨了清風一眼,司馬霽月口吻淡漠,捉摸不透是什麼樣的心思。
“你以為本王有那種閑情逸致,跟一個扔馬蜂窩蟄傷嫡母、轉頭就栽贓嫁禍給嫡姐,在女人堆裏鬧窩裏鬥鬥個不停的丫頭針鋒相對嗎?既然揭穿她對本王沒有任何好處,本王又何須白費氣力?”
聞言,清風這才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哪兒有些不太對勁。
“好像是這麼回事,但……剛才刁難慕容六小姐的,不也是王、王爺您嗎……”
“什麼?”
“沒、沒什麼……”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清風立刻噤聲,飛快地閃退到了一側,麵色嚴正而神情肅穆!
等容九璃回到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晚了。
因為在百花宴上出了那樣的事,皇帝就沒再留景陽侯在宮裏,讓他提前回了侯府,至於大夫人的傷勢……說輕不輕,說重也不算太重,然而一連兩個多時辰,都不見她醒過來。
容九璃賭十個銅板,她是在裝睡!
大概是沒臉見人,又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向侯爺交代,所以沒敢在侯爺的怒氣消下去之前麵對他的詰問,而侯爺也確實像容九璃之前預料的那樣,隻隨口關心了一句大夫人的傷勢,並沒有親自到大夫人的寢屋探望,顯然是對她心懷不滿。
沒想到會在滿朝文武的麵前丟那麼大一個臉,整個侯府的氣氛都變得很壓抑,幾乎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遷怒殃及!
從宮中回來之後,除了大夫人躺在房裏休息,其他人都不敢回屋,一個個垂著腦袋跪在大堂上,默不作聲。
容九璃自然是不願意跪的,可是慕容憶雪帶了頭,其他人都跟著跪了下來,她要是不跪就顯得太突兀了,但她並沒打算跪太久。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一跨進門檻,就看到跪了一地的人,景陽侯不由怒火中燒,厲聲斥罵了一句。
“今日犯下這樣的錯,女兒有罪,懇請父侯責罰。”
慕容憶雪率先開口,俯身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
“有罪?”景陽侯冷哼了一聲,垂眸看著她,“你有什麼罪?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