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狐夢嫣然背上上古神劍“霓虹霧影”,尤兒將石母孕育給他的衫巾盤在頭上,踏著如水的月華,駕著金龍玄龜,馭行在空中。一輪滿月,尤似玉盤,懸浮在碧空,就似要掉下地來似的,滿天星鬥,晶晶閃亮,有幾朵白雲,相傍星月,癡憨迷離。
薑尤抬頭—看,那空中一靈鷲在高高盤旋,耳中又聽到一聲陰森森的詭笑:“嗬......美人在懷,還舍不得起床啊!”聽那話音,就似她看著薑尤起床一般。
一般陰寒之氣自高空襲來,薑尤氏那血穴魔影正需要這樣的陰邪之氣,瞬間將之吸得幹幹淨淨。雍狐夢嫣然緊緊挽著尤兒的手臂,似這等陰寒之氣,她是不宵一顧的。
那靈鷲在夜空中盤旋,背上負著那白發老太婆,見薑尤氏自窗口中馭出,便駕著靈鷲自城內往西南方向出城去了。薑尤氏駕馭著金龍玄龜緊緊跟隨,經過—片稻田,又經過幾道古渠。
這些渠道,乃是媧皇指引我們的先民,發揮出聰明才智,在若水的上遊山崖岩岸,鑿岩引水修渠,流經若水沿岸平原,灌溉沃野田園,至下遊又流入若水,這樣的渠道就象一張巨大的水網,覆蓋在廣闊的蜀中平原大地。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來到—處亂石山崗,那靈鷲盤旋幾圈落在一塊巨大的山岩上,白發婆婆跳下靈鷲,手裏柱根拐杖,站在靈鷲的身邊。山風吹在她瘦削的身體上,滿頭銀絲和衣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薑尤氏和雍狐夢嫣然駕著金龍玄龜行至白發婆婆近前,也停留在一塊巨石上,倆人自玄龜背上跳下地來,就立在玄龜身旁。那靈鷲心有餘悸,直往後退。那白發婆婆拍了一下靈鷲的頭,又在它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話,靈鷲才稍減一點恐懼的心理。
薑尤氏雙手抱拳施一禮,對那婆婆說道:“在下太和山薑尤氏,鬥膽請問前輩,不知引在下來此有何見教,還請明示。”說完靜待白發婆婆回話。
“嗬......你以為你前輩長前輩短的,我這老婆子便買你的賬麼?嗬.......”婆婆陰狠狂傲,冷冰冰的說道:“你那師叔九指神魔到哪裏去了,沒和你一道出來麼?”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薑尤氏一聽,便知道是師叔昔日瘋癲之時惹下的仇人,便道:“在下脫離太和山時日頗長,前輩打聽師叔九指神魔行藏,晚輩確實不知。不知前輩與我師叔有甚瓜葛,還不知我師叔怎地得罪前輩,不知前輩何門何派,尊號如何稱呼。
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我那師叔有得罪前輩的地方,在下不才,晚輩在此給您陪罪,還望前輩海涵。在下請教前輩之事,還請一並告之。”
“告訴你也無仿,我乃昆侖之丘靈鷲宮門人西海麻姑,你可記得,八月十五,太和山下,劍河之中,風蓬船上,五名女孩,撥響九宵環佩琴,正在和歌,頃刻之間,死於非命。”說完,那眼眶之中,盡含淚珠。
那尤兒聽得婆婆如此說,心中也覺不忍,尤兒記得,當時自己也在場,本該出言阻止師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師叔,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過錯,心中一時痛苦,其心不忍,便暈了過去。雖然這事不是尤兒所為,多少也有責任,尤兒心中慚愧。
事後紫宵玄宮黑帝汁光紀收殮了五女的屍骨埋葬,當時境況,慘不忍睹,最終不知道這五女是哪裏的孩子,今天聽西海麻姑道來,尤兒還覺心有餘悸。
尤兒便開口對西海麻姑說道:“麻姑前輩,那件事的確是我師叔九指神魔對不起您,對不起貴派所有門人,對不起五位姑娘的家人。當時太和山紫宵玄宮掌門黑帝汁光紀在下恩師,確實不知道五女是何門何派弟子,如若是知道五女是貴派弟子,一定會登門請罪,有一個交待的。
不過也事出有因,我那師叔卻是一瘋癲之人,像這樣發作了失心瘋殺人,又何止貴派五人,還請前輩見諒才好。改日我回太和山,稟承恩師,前往貴派駐地昆侖之丘靈鷲宮登門請罪。”
“嗬......也算你說得有些理由,這件事且看汝師黑帝汁光紀怎麼說話!”
尤兒忙道:“不知西海麻姑前輩貴居何處,還望告之!”
“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嗬.......”
說完也不見作勢,幾個起落,那靈鷲撲哧一聲飛過來,在空中托住西海麻姑的身體,盤旋兩圈,直往西北方向飛去,在夜空中留下那:“嗬......”令人心悸的笑聲。
尤兒的心情一陣茫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也是象這樣死於非命,由然心中生出一陣陣痛。帶著惆悵的心情,回到醉仙樓客房中,公孫玄玉、靈兒房間中悄沒聲息,準是睡熟了,天還沒亮,比起先前更黑暗了,東方一線魚肚白,便和嫣然一道,悄悄的進入自己的房間中睡下。
公孫玄玉被那靈鷲深夜炒醒,黑暗中自自己的房間爬到靈兒房間的床上,倆人在一起說說笑笑,玩了一個多時辰方才睡下,睡至太陽出來一杆兒高才起床。
起床洗漱以後,倆人來到薑尤氏住宿的房間,薑尤和雍狐夢嫣然夜間與西海麻姑糾纏,誤了睡覺,還未起床,倆人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等了個把時辰,大哥薑尤和夢嫣然才起床。公孫玄玉和大哥薑尤氏告別,約好明年今日來載天山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