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袁青電沒說話,隻是死命地摟緊她。

他一直愛玩、也好玩,對什麼事都有興趣,可熱度卻不超過三天。

但他跟著慕容癡心耗掉多少時光了?整整半個月。不是早到了厭倦時刻了嗎?為何方才見她將其他男人誤認為他、牽著別人的手時,他會如此生氣?

那怒火像海嘯,眨眼間便卷燒了他全部的理智,當場他隻想砍掉那名獵人的手,將她永遠鎖在他身畔。

這是怎樣的一種激情?他想獨占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執著。

“滾出去,她是我的,除了我之外,誰也不準碰她!”他對獵人投過去一記悍戾的眼神,驚得對方雙腿一軟,連滾帶爬逃出大門。

“喂,你……”眼見好事又遭破壞,芬兒雙眼冒火。“袁青電,你是存心誤我家小姐終身嗎?”

袁青電狠狠地瞪著她。“我不管你有什麼想法,總之不準你再引其他男人來接近癡心,否則體怪我心狠手辣。”在他還沒放棄前,慕容癡心就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休想越雷池一步。

芬兒嚇得渾身打顫,但想起娘親的遺言,又無法眼睜睜看著小姐的終身就這麼被一名無賴給毀了;她鼓起殘存的勇氣,細聲辯道:“你有什麼資格不準小姐尋覓良緣?”

“因為我不準。”隨意丟下一個霸道的理由,袁青電摟著慕容癡心轉進地閨房。

一直到進入她房間後,他終於放鬆對她的鉗製。

慕容癡心空茫的嬌顏添上幾許疑惑,怔然地凝視著他。

袁青電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的焦躁。

“你不是要讓我看雲騰劍?”

她深深地皺起了黛眉。“我討厭有人在我耳邊大吼大叫,很不舒服。”

他張開嘴,才想吼問她為何牽其他男人的手,但一瞥見她那兩顆深如無底洞的黑眸,想起她一直以來就這麼緊閉心門、茫茫然地活在這世上,無喜、無怒、亦無悲;一陣心疼頓時溢滿他胸膛。

試想,一個人明明就好端端地活著,然而卻張眼不識世間美景、用餐不解美食滋味、鼻間嗅不出香臭……這與行屍走肉何異?

他不知她為何變得如此,但看著這樣的她,莫名地,他就是想捧著她、摟著她、好好地珍視她。

她的一點點反應、一絲絲細若浮雲的微笑都能牽動他的心,使他為之悸動不已。

他不想放開她,盡管對她早過了感興趣的時間,他還是不想放開她,他想……

突然,一陣拉扯打斷他的思緒。

慕容癡心正走過來,小手輕揪著他的衣襟。

“幹麼不說話?”

他瞧著她清秀的小臉,茫然中帶著絲疑慮,心頭又是一緊。“癡心,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她點頭。“袁青電。”

他苦笑,光聽她的聲音心就好痛,他完了。

“再叫一遍。”他大掌輕撫著她柔細的臉頰。

“袁青電。”她說著,踏起腳尖靠近他。摸臉之後就是親吻,這是習慣,她記得。

“嗬……”他噗笑一聲,雙唇印上她白皙如玉的額。“癡心啊,癡心!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她深不見底的黑眸忽爾閃過一點亮光,很小,但袁青電看見了。

他雙手握住她的肩,將她拉進懷裏,緊緊摟住。“我放不開你,不管是為了何種原因,我再也不想放開你了。”

***

袁青電可以確定,他對慕容癡心的執著已脫離興趣,大步往喜歡的境界邁去了。

戀她的冷淡、戀她的無心、戀她的特異獨行、戀她的一切一切;他徹底地被她給迷住了。

隻是——

這分愛戀能持續到何時?

至今,他玩過最長的遊戲是一個月,但一般最普遍的隻有三天,他的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可是他無法將慕容癡心拿來玩,因為……該算是預感吧;他總覺得,若玩弄慕容癡心,將來受傷害最深的恐怕會是自己。

為此,他得努力將自個兒的心意搞清楚,自己真願意與她糾纏一生一世嗎?

嘖!機靈靈打了個寒顫,他撇嘴。“我真是病得不輕啊!光想到能與她永不分離,就興奮得全身直發抖。”或許不止喜歡她吧!他對她的感覺應該也添了一點愛在裏頭。

真愛不是遊戲,不能以平常心視之,他非得更謹慎地處理才行。

所以,他已經三天未曾造訪她家門了,他想試試,時間是否會衝淡他對她的執著?

倘若答案是肯定的,代表他愛得不真,當然他也就該及時斬斷那虛假的情絲,省得害人又害己。

不過時至今日,他對她的思念不僅沒減輕半分,反有越來越濃烈的趨勢。

想見她,想得他食不知味、寢不安眠,滿肚子怒火就想找個替死鬼發泄去。

“主子,我真是拿沐先生沒轍了。”言芹膠著腳、拖著一身的髒汙走進客房。

“沐先生弄了一堆陷講對付我”想起這半個多月來,主子就顧著逗弄慕容癡心,放言芹獨自擔起“引賢人”的重擔,結果,他東奔西走了十來天,別說請出半個隱士賢者了,還被整得落花流水,真是……嗚!慘斃了!

“匡雲發沒保護你嗎?”那個護衛真沒用。

“別告訴他!”言芹低喊。早知“引賢人”的工作不好幹,那些個隱士賢者一個比一個難纏,因此在去商請沐先生重蹈紅塵為朝廷效力前,他就設法支開匡雲發了,怕的就是匡雲發若發現有人為難他,非捉狂將對方砍成十八段不可;言芹可不想去跟皇上解釋,為何他請回來的賢者都變成殘屍幾塊了?

“什麼事別告訴我?”匡雲發一進門,瞧見言芹滿身狼狽,整個人就像火藥似地爆炸開來。“混蛋,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在這邊罵有什麼用?”袁青電難得與匡雲發站在同一陣線。“走吧!咱們去會一會那位罪魁禍首。”他終於找到合適的出氣筒,可以用來一泄他滿腹的“思念”之火了。

言芹看著那兩名恐怖分子連袂走出客棧尋訪沐先生去也,一張憔悴的俊臉登時從鐵青褪色成慘白。

“喂,你們別亂來啊!”萬一沐先生教他倆給玩死了,他拿什麼跟皇上交代?“主子、匡雲發,你們等等我……”他一拐一拐地追在兩人身後,腳痛死了。

“言芹,沐先生隱居在離此半天路程的問情崖對不?”袁青電問道。

“那個……”這聲“是”要應下去,就等於給沐先生召去了一張閻王帖,吉芹豈敢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袁青電說,並朝匡雲發丟過去一記眼神。“喂,去背你的救命恩人,我們要在三個時辰內趕到問情崖。”語畢,他形如流星趕月、搶先趕往問情崖。

匡雲發二話不說轉回去拉住青芹的手。

“不,我一身的泥灰、很臭……哇!”言芹還沒說完,匡雲發已經一個用力將他扛在肩上,輕功施展到極限、追在袁青電身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