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業》 遇怪匪(1)(1 / 1)

西南的寬坦道路極少,多是崎嶇山路、羊攀險道。這個季節正趕上是連雨天,鼠尾小道陡峭泥濘,騾馬走在上邊一哧一滑行動緩慢。押運百箱寶的人馬在山路上艱難行進,十幾個鏢客槍手散在隊伍的各段護鏢,江南雨是鏢首走在最後,大鬥笠遮光,眼睛警覺地四望周圍的叢山峻嶺。

日頭就要落山的時候,鏢隊走到荒野山道拐彎處的一個偏僻驛站,見這個地方陰森僻靜,本來不想歇在此地,可是人困馬疲四蹄不開,隻好叩開黑漆的店門。入了店拴好騾馬,茶飯擺上隻聞到香氣還沒吃,店外四周零星地響起了槍聲。店主慌張地告訴江南雨:“黑匪來了,天老爺呀,是黑匪來了,聽聲音怕是胡八賴的人馬。”

江南雨問店主:“這個胡八賴是什麼人?”

店主緊張地說;“胡八賴就是胡八賴,再也沒見過跟他一樣的人。他心黑手狠,人壯馬疾,自稱趙子龍轉世,生得一張黑臉卻擅騎一匹白馬,他使快槍,槍法好得沒有對手。”

江南雨點點頭。他讓那十幾個鏢客槍手護好騾馬鏢貨,自己一個人騎上馬,提住韁繩,讓馬踏輕蹄緩緩出店門。隻見一隊人馬已經將客店團團圍住,人群中有男有女,都是怪裏怪氣的古裝打扮,有的握兵器,有的持快槍。天還沒黑下來可是他們個個手持火把,弄得烏煙瘴氣,把這一片地方映耀得昏沉沉的。

這時候有一匹白馬跑過來,騎馬的是一個黑大漢,果然是一身白色打扮,他頭大手大,腰裏挎著兩把左輪手槍。

大漢扯著大嗓門兒喊;“來客可是張飛張翼德嗎?瞧你黑馬黑衣,就是臉不咋黑。”

江南雨回答:“俺是無名過客,就想借貴地一歇,明天借貴道上路,請老大高抬貴手,你走你的,俺歇俺的。”

黑大漢哈哈大笑:“急著歇幹嗎?先玩玩再說吧,哈哈哈……俺是那趙子龍轉世,你要是張翼德轉世,豈不是兩兄弟今朝今世又相見了嘛,哭還來不及哪,俺還舍得殺你呀?哈哈哈。”大漢笑著就取了槍,在馬上玩了個水上荷花,飛轉了好幾圈的手槍穩穩又落在手背上。

江南雨知道躲不過去了,也取了槍,使了個對走飛龍的槍花,一隻手彈出子彈,不偏不斜正立在另一隻手的食指尖上。

黑大漢問:“還怎麼玩?”

“俺入鄉隨俗,看你的。”江南雨說。

大漢順手把槍扔過馬頭,江南雨也照樣扔了槍,然後兩個人同時催馬拾槍對射。連續三個回合,回回江南雨都比黑大漢快半個身子拾起槍,可是上手的匣子槍一直沒打響。

接下來兩人背對背走馬到兩側,同時回頭擊射回馬槍。黑大漢的子彈擦江南雨耳邊飛過去,江南雨則一槍把黑大漢的帽子打飛了。

黑大漢急了,瞪起鈴鐺眼:“你他娘的幹嗎?不打爛俺的手爪子,打碎俺的腦殼子呀,你這麼玩可羞死俺了。”

江南雨說:“我的槍下不死好人,你既然是趙子龍轉世,我怎麼能朝你開槍哪。”

黑大漢聽這話跳下馬,拱手對江南雨說了一些聽不太懂的黑話,大概都是感謝之類,說完他領著手下的那些嘍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