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湯雯棱微笑拿起。
是他。
才喂了一聲,眼角餘光就瞄到有人進到辦公室,並隨手帶上門。
是雷嘉慶!
“你還在忙?”他溫柔的聲音傳來。
湯雯棱輕輕嗯了一聲,戒備的望著雷嘉慶走到她的麵前,“我等會打給你,好嗎?”他渾身透出一股邪惡的氣息,湯雯棱隻想趕快掛掉電話,要李秘書進來。
但是這不能讓易霽浪知道,他會怒不可抑的直接衝來。然後
她一向反對用黑道的方式來處理事情,再說事務所裏人來人往,諒雷嘉慶也要不出什麼花招來。
湯雯棱語氣裏的漫不經心,讓易霽浪沉下聲音。
“你居然要掛我的電話?”聽得出來他極端不悅。
湯雯棱分神跟他解釋:“不!我隻是……”來不及說完的話,都消失在雷嘉慶掏出手槍的動作下。
雷嘉慶威脅的指著她的頭。
湯雯棱深吸口氣,緩慢的對著手機說:“我愛你。”然後掛掉電話。
她平靜的麵對雷嘉慶,“在這裏開槍,你無異在自掘墳墓。”
手機再一次的響了,是易霽浪。
雷嘉慶用手槍比比它,“關機。”
湯雯棱合作的關掉手機。易霽浪會氣瘋了!希望她還有機會跟他解釋。
她挺起胸膛,“說吧!你要怎樣?”
雷嘉慶的樣子看來有些狼狽,拿著手槍的雙手也微微顫抖著。
湯雯棱知道,隻有冷靜才有逃生的機會。
桌上的電話又響了,李秘書的聲音從內線傳進來,“湯律師,易先生一線。”
雷嘉慶用槍指著她,粗嘎著聲音說:“我們出去。如果你敢耍花樣,我要外麵的人跟著陪葬!”這裏人來人往的,的確不是下手的好地方!
在他的虎視眈眈下,湯雯棱沉穩的對著電話說:“我現在在忙,請易先生晚點再打。”
雷嘉慶滿意的點頭,將手槍隱入西裝下,然後示意她出去。
李秘書在看到跟在湯雯棱背後出來的雷嘉慶時,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進去的?喔!一定是我剛剛去洗手間的時候對不對?”
湯雯棱不必回頭也知道那把手槍正抵在她的腰間,她搖頭製止李秘書的質問。辦公室裏人那麼多,一定得把雷嘉慶帶出去才行。
“我跟雷先生有事出去一下。”
李秘書滿臉困惑的看著她,“湯律師,你不是已經推掉他的案子了嗎?”
感覺槍管在腰間用力捅了一下,湯雯棱知道雷嘉慶已經瀕臨瘋狂,她笑笑安撫李秘書,“沒事,我跟雷先生有些私事要談。”
“喔。”李秘書狐疑的看了精神萎靡的雷嘉慶一眼,關心的說:“沒關係吧?”
湯雯棱微笑搖頭,“沒關係。”天曉得她全身緊張的都在冒冷汗了!
“可是你等一下不是還要開庭嗎?”
湯雯棱隨手拿起桌上的紙筆,雷嘉慶戒備的靠近,她側身讓他能看清楚她寫的字,這時候不能再觸怒他了。
雷嘉慶看到她留的隻是公事上的交代,點點頭。
湯雯棱把紙條交給李秘書,“如果來不及,請李律師代表出庭,卷宗都在我的桌上。”
李秘書將紙條妥善壓在桌上,不放心的再問:“湯律師……沒問題吧?”
雷嘉慶眼裏一道殺機讓湯雯棱嚇了一跳,連忙製止克盡職守的她,“沒事,真的沒事!”
李秘書眼睜睜看著,雷嘉慶怪異的貼著湯雯棱走出事務所,總覺得似乎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她搖搖頭坐了下去。
◆◆◆
她居然敢掛掉他的電話,在說過“我愛你”之後!?
易霽浪錯愕的盯著嘟嘟響的聽筒。
沒有解釋,沒有緣由,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專心的說出那三個字!
易霽浪再次撥過去的電話在接通後被關機,重重的困惑讓他不安,湯雯棱不是情緒化的人,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突然說出愛語,接著關機?
秘書說她沒空接電話。這太不尋常了,湯雯棱向來條理分明到能夠一心數用,除非出庭,否則沒有理由沒空接電話。
易霽浪抓起外套,大步走到門外。
小其、小胖立刻迎了過來。“老大?”
“到宏裕律師事務所。”
他有預感她一定出事了!
小其的良好駕車技術,讓他們在十分鍾之內到達。
易霽浪緊繃的心,在聽到她的秘書說,她剛剛才跟雷嘉慶一起離開時,揪到頂點。
雷嘉慶?他竟然敢劫持他心愛的女人!?
小胖嚷著:“你是豬頭啊!怎麼會讓湯律師跟雷嘉慶那個大壞蛋一起走?”
李秘書委屈的解釋:“我怎麼知道!湯律師一直說沒問題,再說雷嘉慶一直挨著湯律師,我根本沒有機會偷偷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易霽浪眯著的眼睛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如果雷嘉慶敢傷害她,他會把他碎屍萬段!
他轉身大步走出事務所。
易霽浪周身進發的殺氣,讓跟在後麵的李秘書囁嚅著問:“嗯……我需不需要報警?”
“不必!我會自己救出她。”他發誓。
一坐上車,等在車上的小其立刻說:
“老大,老太爺的手下剛才打過電話來,他說雷嘉慶押著湯律師開車往山上走。”
易霽浪冷著臉,“他們為什麼不阻止全都是群飯桶!
“因為他們懷疑雷嘉慶手中有槍,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老太爺已經派人暗中跟上去了。”
“跟上去。”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雯棱……她現在承受了多大的恐懼?
雷嘉慶必須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望著窗外的倒影,易霽浪的額頭隱隱滲出汗水。從小到大,他經曆過數不清的危險狀況,甚至在談判破裂雙方掏出手槍的情況下,他都不曾皺過眉頭,但是隻要一想到此刻雯棱正無助地身陷險境……
天!他恨不得將該死的雷嘉慶碎屍萬段!
蜿蜒的山路仿佛沒有盡頭,從跟蹤在他們後麵的手下傳回的消息,是湯雯棱正以不要命的高速,奔馳在往偏僻山頭的路上!
他冷凝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有緊握的拳頭表現出心裏的在乎與……恐懼!
是的,就是恐懼。如果今天身陷險地的換作是他,他有信心能夠保自己安然脫險;也許,會為了萬分之一的“萬一”而有些許擔憂,怕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她。
可是……現在承擔危險的是她呀!她的驚慌、她的無助,令鐵漢如易霽浪,都忍不住盈滿恐懼!
第一次,不信神的易霽浪開始祈禱。
他願意學會謙卑,他願意臣服眾神,隻要他的雯棱平安!
◆◆◆
偷空覷了眼坐在駕駛座旁邊的雷嘉慶,湯雯棱假裝不在意的問:“我們要往哪裏去?這條山路我不曾來過。”
路越走越偏僻,手機又沒帶出來,她心裏的恐懼逐漸升高,但是外表卻不動聲色。
她平凡的世界因為易霽浪,而顯得刺激多譎。
湯雯棱不後悔,相反的,還慶幸是她遭遇這一切,而不是他。她不能想像如果今天易地而處,被挾持的人是易霽浪……天哪!光是想像她就會瘋掉!
湯雯棱努力保持冷靜,為了再見易霽浪一麵,她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活命的機會!
雷嘉慶的槍管始終抵在她腰間,除了要她轉彎,對她的問話始終不回答。
他瘋了!湯雯棱心想。單身女子開車總是比較危險,她在椅座下放了個拐杖鎖,手煞車旁邊也有噴霧器。但是她懷疑這些防身用具會快得過子彈。
沒有路了。車子來到山頂,停在空曠的懸崖邊。
“下車。”雷嘉慶說,槍管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湯雯棱溫順的跟著下車,“嘿!你的手槍不會突然走火吧!”
雷嘉慶不耐煩的說:“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湯雯棱淺笑著對站在對麵的他說:“我不認為你會不敢殺我,隻是,如果你真的要殺我,就不必這麼大費周章的要我開車到這個荒郊野外了。”
“也許我隻是圖個方便,畢竟待會殺了你之後,可以直接丟人懸崖,神不知鬼不覺!”
他肯開始說話了,這是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