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厚厚的報告,席予希的心狠狠揪著。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親!
他要上賀家問個清楚!
來到賀家——
賀盼盼瞄了眼他手中的報告,說:\"她有心魔。\"
\"心魔?\"席予希瞪著她,\"你在胡說些什麼?\"
賀盼盼露出別有意味的笑,\"那個心魔就是我們的爸爸。\"
她也這麼說自己的父親?席予希忍不住開口:\"伯父或者不是盡職的父親,但總是你們的父親,你們這麼說他不會太過分了嗎?\"
他跟父親不是很親近,但他們始終關心著彼此。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都了解對方的心意。對他來說,親情是與生俱來、不可抹滅的!如果不是對幫忙調查的那個朋友有信心,這份報告就像拚命灑狗血的肥皂劇般誇張!
賀盼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絕對不隻是不盡責的父親,讓我告訴你沒有報案的部分……\"
聽完了她的話,席予希一陣愕然,終於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般差勁的父親。
\"妮妮呢?\"
\"出去了。\"麵對他眼底聚集的火氣,賀盼盼無辜的攤開手,\"我已經很盡力地把她的行蹤告訴你了,誰知道你們總是碰不到麵!\"
\"我在這裏等。\"席予希咬牙說。就不相信會等不到她!
\"我媽有憂鬱症,你又老繃著個臉,我怕會嚇壞她耶!\"喔喔,被瞪了。賀盼盼還是皮皮的說:\"她現在應該在觀光局交件,你要不要去碰碰運氣?!\"
沒看過他們相處模式,不過她想這男人在妮妮麵前應該不會這麼冷淡才是,要不然他帥歸帥,但老掛著嚴肅的表情實在讓人不想靠近。
正因為他對妮妮是特別的,她們才放心把妮妮交給他……至於剩下的,就讓她來吧!
看到她拿起皮包往外走,席予希問:\"你要去哪裏?\"他看得出來她仿佛下了什麼決定似的。
賀盼盼回頭,輕鬆地說:\"去解決一件事。\"總要有人去解決的,換她來做不孝女吧!
\"你——\"席予希看著佯裝輕鬆的她,擔心她又會做出傷害到自己的事。
從報告裏知道,她的手筋曾經被自己切斷,那道刀疤看來實在怵目驚心!
\"別擔心。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怎麼勸回我妹妹吧!再見,祝福你們。\"
她說的祝福像訣別!席予希走到門邊,隻來得及看到她駕著車子疾駛而去。
擁有這種不負責任的父親,賀家三姐妹都承受著同樣的煎熬……
現在先去找妮妮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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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妮妮送件到觀光局,正等著比稿,等著等著又想到他。
媽媽說他來找過她幾次,正巧都沒遇上。麵對家人眼裏的詢問,賀妮妮卻什麼都不肯說,既然決定要離開他了,多見一次便多傷心一回,於是她隻能更努力地躲得遠遠的。
她一天工作近二十個小時,沒命的勞役著自己,試圖用忙碌來趕走思念。隻是身體越疲倦、心裏越累,越無法抹去他的身影。
姐妹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應該猜到是她把爸爸藏起來了。昂貴的看護費用是一筆很大的負擔,她希望能扛得下來,至少在姐姐日後追問時,能笑著回答不需要她們操心。
隻是真的好累好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當淚水慢慢聚集的時候,賀妮妮高仰著頭,拒絕讓它滴落。她沒有哭泣的時間!
\"賀小姐?\"觀光局的櫃台小姐喊她。
她露出笑容才轉過身,\"課長已經看完我們的稿子了嗎?\"
\"不,是有訪客找你。\"
誰會來找她?賀妮妮一愣,轉頭看見席予希站在入口處,她無法移動、無法思考,隻能呆呆的看著他向自己走來。
席予希立定在她麵前,沉黑的眼瞳裏滿是指責,這指責像根悶棍擊中她。她挺直腰,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是你惟一想說的?\"她的平靜讓席予希的火氣再度上揚。
她還能說什麼?賀妮妮轉身走到樓梯間,趴在窗台上,視線漫無目的地遙望著,刻意忽視身後那道瞪著的視線。
席予希走到她身旁,咬著牙說:\"難道你真的沒有任何交代?\"
賀妮妮聽出他聲音裏的悲傷,卻沒轉頭看他眼底的愛意,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我真的希望我們能當一輩子的好朋友,但我不能。\"
我也不想隻做好朋友!怕嚇到她,席予希隻輕輕地問:\"你總是那麼的開朗、那麼的善解人意,為什麼說走就走,連當麵告別都不肯?\"
\"這就是你的認知!\"賀妮妮偏頭看著他,自嘲:\"其實我不開朗,也不善解人意,我甚至很貪心,貪心的想要擁有整個你!\"他瞳裏複雜的表情讓她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我以為自己能把對你的愛隱藏得很好,以為自己能心甘情願地做你一輩子的好朋友就好了,但是我錯了,我想要擁有你的全部,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
她轉回頭,趴在交握的雙手上,\"走吧,不要讓我把在你心目中最後的一點好印象都給抹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