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碎碎索索的,如老鼠啃咬聲響。
宮承峰已全身戒備,喝道,“什麼人!”
扶蘇也不囉嗦,側了側頭似在傾聽,已輕擊三下,“出來吧。”
自三岔口某處,一個黑色身影飛速掠出。
見到眼前景象,於一丈開外止步。
微微光裏,陰鬱的眸子,眉毛極長,眼睛眯起來,微微一笑。
似足一隻貓。
“風離,果然是你。”
宮承峰的麵色微變。
她卻是大大吃驚。
她在無雙宮已見著風離,竟又在地宮,再見回風離。
關鍵風離是怎麼到了地宮?
風離拱了拱手,“宮大人。”
宮承峰冷笑,“風離的這聲宮大人,宮某實不敢當。”
“宮大人待風離恩重如山,風離不敢忘本。”
“原來,風離也知宮某待你不薄!”
想是受激過度,宮承峰氣息驟然緊繃,似遇強敵。
齊懷譬暗叫不好,扶蘇不知給了什麼毒藥,宮承峰已撐了這麼久,雖然放血緩解,並沒有徹底根治,她心念電轉,喝道,“好一個不敢忘本!宮叔叔是怎麼待你的,你回的又是什麼?!”
風離眼光掃了掃她,越發陰鬱,“寧月,你忘了嗎?我一直在為你做事。”
齊懷璧覺得咽喉處哽著大鴨梨,連氣息都被堵住,吐都吐不出來。
他與寧月究竟達成怎樣條約,寧月已死,他怎樣胡說,她也不可能不知。
這句話,既是挑撥,又是試探。
挑撥她與宮承峰關係,試探,她到底是誰。
她怒極反笑,“寧月再怎麼不是東西,再怎麼狼心狗肺,也不會致恩人於死地!”
扶蘇便歪著腦袋,朝她咪咪笑著。
她越發冷笑,“天下六國,誰與大秦沒仇?寧月再腦子進水,也不會全心全意幫扶蘇做事!何況,你風離,是不顧一切,為女人做事的人嗎?!”
風離竟微微笑了,似正在燃放的蔓陀蘿,陰冷妖嬈,“呃?風離與寧月相知多年,怎從不知寧月恨大秦勝過大齊?”
她越發笑,“這就是你我區別,我有人情,你隻有利意,你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假裝投靠你最恨大秦。”
這句話,她就是赤裸裸挑撥。
果然,扶蘇咦了聲,“原來,風大人這委恨我大秦啊?”
風離忙恭身道,“大秦才是天下雄主,風離絕無二心。”風離瞧著她的神色,越發陰鬱,似盛放冰雪之地的蔓陀蘿,散發幽幽極冷,“寧月,你休要挑撥!你本來助秦,毒殺齊王,險些毒死王後,現在又來幫宮大人,立場如此不定,宮大人生平最瞧不起這樣的人,又豈會真心信你!現在不過對你利用,你別忘了,真正待你最好的,是我風離。來,來我這裏,我待你定會如初。”
或是明珠的光線太過微弱,她竟覺出幾分森冷。
她一不傻,二不呆,三不腑癱,風離不過也在挑撥。
扶蘇越發歪著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完全沒有身為俘虜的自覺。
她已咬牙笑道,“我確實有件事極為好奇,趁大夥都在,想弄個明白,齊王到底是誰殺的?”
“我雖一心報仇,可在齊宮多年,下手機會,又豈隻今日!我下藥極輕,按量齊王王後必不會死,齊王明明是我走後被人毒殺。”
“難道說,風離你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毒了齊王還不夠,還一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