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勝之不武!采偷襲之姿而成贏家,這算什麼英雄好漢?!”氣息微喘、麵頰泛紅,但她仍堅持要為自己的戰敗討個公道。
“孫子兵法上有,沒道理前人可用,我這後人使不得!”伏身,兩掌壓在她頭的兩側,他笑得更為開懷。
“喝——原來你到了國外什麼也沒學到,倒是學會了滑頭跟嘴溜嘛!”她還是要在口頭上爭鋒。
“我學到的東西可多了,絕不單單隻有那兩樣。”再壓低身子,他承認自己是故意欺負人的,誰讓她不停的拿過往出來嘲弄他?
“喂喂喂,再低、你就壓到我了啦!”四眼相對,她發現兩人貼近的過分,兩掌貼往他胸前,她試著把他推開。經她這麼一提醒,他這才注意到此刻的情形十分曖昧,而後……壞壞的勾唇一笑,他有了另一項惡作劇的念頭浮現——
“偏就要壓到你,你能拿我怎樣?”不曾移開半分,他反而更加惡質的往她身上倒。
“喂!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小不隆咚的愛哭鬼哦?你現在肯定比我重多了,壓下來我會沒氣啦……”在他胸前的兩掌死命往上推,偏她無奈的發現,他真的比看起來的壯多了,她根本推不動半分。
“沒試過,你怎知會沒氣?”此刻,他真的是抱著純玩笑的心態。
“喂,別鬧了啦……”他愈貼愈近,她的呼吸愈來愈薄弱。
不該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可她的身體卻因為他的靠近而逐漸加溫,讓她愈來愈覺怪異。
“就是存了心鬧你,誰叫你要取笑我?”終於,他跟她已經貼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眼對眼、鼻對鼻、心對心,然後——
他終於察覺到此舉實是不智,但要他現下退開,他卻又不舍也不想……就這麼兩相對望著,他在情感跟理智間徘徊。
良久,最先受不了這等詭譎氣氛的盂思妤先行開口了:
“你……起來好不好?”她真的推不動他,但,再這樣躺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的心底已然感受到了那一點點的危險訊息。
“……”沒有應話,他的眼望住她。
先前,真的隻是純粹為了好玩和報複才鬧她的,但現在……
“喂,別鬧了啦!你東西還沒收拾好,而我、我明天也還要去學校……”試著再推他不動如山的身軀,她開始說之以理。
學校?!這個字眼闖進他腦裏時,他突地憶起了回國前,父親在電話裏說的那一段話——
“學校裏跟你走得很近的那位同事是誰?”單手支在床鋪上,他伸出一手把玩著她留得極長的發絲。
“嗯?!”他的問話讓她茫然,更加不解的是:為何會轉到這話題?
“聽說,有位男老師跟你走得很近是不是?”老實說,他是非常在意的,隻是未曾表現出來罷了。
大眼轉了轉,她實在不懂那件事跟現在這情況有何關連,但更讓她不明白的是——他人明明就不在身邊,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你怎麼會這麼問?”真的好奇怪,問題是怎麼扯到這來的?
“為什麼不回答?你喜歡那個人?”對於她的不回答,他開始感到些許不悅。明知不該有此等嫉妒行為,但他就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意。
“哈!喜歡?”他的話讓她險些岔了氣,“我跟學長哪扯得到那種字眼?呃,好啦,就算他真的擺明了想追我,也不代表我就一定喜歡他啊!”
“他想追你?”明知她的好是該會有他人欣賞,但他卻還是想獨藏!
“呃?”瞧他臉色突地變為嚴肅,她有絲愕然,“哎喲,那不重要吧?”做什麼搞得好像事情很大條似的,根本沒啥事啊!
“是你學長?大學的?我不認識的?你跟他……”他的問題愈來愈多,臉色也愈來愈凝重。
“喂喂喂——夠了吧?都說了那不重要,你問得這麼認真做什麼?”比起那件事,她倒覺得現在的窘境比較迫切需要解除吧?
“對我而言,那件事卻非常重要!”他討厭她的不回應,這隻會讓他更心慌!
其實,近七年來的空白,說不擔心、不害怕都是騙人的,他隻是把那些恐懼藏於溫文的表相之下。
他在意:沒有他在的日子,她是否真的覺得輕鬆如意?
他也在意——沒有他在的這些日子,她是否早已遺忘了他?
他更加在意——沒有他緊緊相隨的這些日子,她是否早已習慣了有他人陪在身旁,因而不再想念他。
太多的在意累積便會變成深沉的恐懼,他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為從不在他人麵前輕露真正的思緒,但惟獨對她……他總是藏不住真心!
“你幹嘛這麼嚴肅的說話啦?”他的過於認真教她的心變得很不安穩,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哎,她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對,總之就是覺得這樣的他很陌生嘛!
額抵著額,他的眼底浮動著不安。
“你會接受他的追求嗎?比起我,他更好嗎?”她有很多年的生活是他所沒有參與到的,即使她的性子依舊未變、人也依舊,可他如何能知道她的心是否也一如以往……隻有他能棲息?
他的一連串問題,真的是可笑又讓人覺得好無力,盂思妤直覺慶幸自己被壓製的動彈不得,否則她一定會忍不住的跑去撞牆!
“拜托!都說了不重要,你是聽不懂哦?”她哀嚎出聲,抵在他胸前的兩掌用力巴上他的臉,“不重要的意思就是——他,我的學長一點也不重要!”
“如果真要接受,八百年前他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告白時,我就點頭了,何必等到現在?”她真的覺得他的問題好無聊,“還有,我沒拿你跟他比過,怎麼知道誰比較好?”
他是怎樣?洋墨水喝多了,所以腦子也跟著秀逗了嗎?兩種不同的人如何比較,又該拿什麼作論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