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孩子的嘴唇不能完全咬合住奶嘴,吸入的空氣比較多,所以隻喂了五分鍾,就要給孩子拍嗝,然後再繼續喂。
孩子沒有第一次喝奶那麼辛苦了,一邊喝,還張開眼睛,用迷蒙的眼睛看看秦凝,在喂奶間隙,他努力動著小嘴巴,似乎在笑似的,還對秦凝揮了揮小手,很可愛。
秦凝見他今天吃了不少,也為他高興,一邊喂,一邊慈愛的看著他。
連成屹峰都在一旁和他說話:“加油啊,成實,今天喝得很好呢!”
然而,世上總是有一些人,非但不能給人以同情,還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以讓自己的優越心理得到滿足。
秦凝和成屹峰正為孩子的進步開心呢,就聽見一個帶著嫌棄和嬉笑語氣的人說道:
“你看,快看,那個孩子的嘴巴怎麼那樣啊?哎喲醜死了,這爸媽怎麼敢把孩子帶出門,是我早就掐死他了。”
秦凝抬頭看,見是一個二十四五歲模樣的男青年,坐在秦凝前方大約四五個座位的地方,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說著話,引得旁邊的人看向秦凝,也有人不滿的對青年皺眉,似乎還有個老太太小聲說道:“年輕人,不要這樣嘴巴沒遮沒攔,會有報應的啊。”
成屹峰也“刷”的站了起來,捏緊拳頭喝道:“哎,你說什麼呢?孩子都這麼可憐了,你還說這種話,是不是人?”
青年無所謂的看看他,不屑的說:“生出這種孩子來,倒好意思跟人家叫板,啊哈哈哈……啊!”
他仰頭笑起來,可還沒有笑完,那翹著的二郎腿突然像是被人推了一下似的,重重往旁邊一晃,使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前傾,頭便措不及防的撞向前麵一排椅子,他“啊”了一聲,迅速捂住臉,血順著他手指迅速流出來。
男青年旁邊的女子張大嘴看著男青年,好一會兒才著急的問著:“你怎麼樣?啊?怎麼啦?”
男青年緩緩的放開手,鼻子和嘴巴處都是血,似乎嘴唇那邊撞裂了。
旁邊的人默默看著,沒有一個上去幫忙,甚至有人低低的說了句“活該!”男青年捂住嘴,一把拉住女子走了。
秦凝看看成屹峰,成屹峰皺著眉,在秦凝身邊坐下。
秦凝收了奶瓶,小聲和成屹峰說:
“我們昨天還在說,這孩子的父母,竟然舍得丟掉他,現在想來,估計他的父母也受了很多心理的壓力,唉,真的是不經曆不知道別人的辛苦,今天的事,也是給我們上了一課,以後我們帶成實出去,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斷,要是我們自己都經受不住考驗,將來怎麼教會成實麵對這一切?”
成屹峰拿著奶瓶,輕輕的歎了口氣:
“唉,你說得對,倒是我急躁了,這樣做,可不是教孩子的道理。這種沒教養的男人,我完全應該當他小醜看看就是的,我卻生氣了。”
秦凝笑了笑:“我還不是一樣,我可忍不住出手了呢。唉,我們一起學習吧。我想,這個孩子,會教我們很多的,對待生活,要忍耐,堅忍,寬容,從容,這些,都將是這個孩子教我們的。”
成屹峰聽著,不禁伸出手,緊緊捏了捏她的手指,兩人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眼裏對彼此的欣賞和認同。
這個孩子,還真是挺乖的,吃飽了,他就乖乖的睡了,成屹峰抱了孩子站在一邊,秦凝拎了包,拿著化驗單子,就去化驗窗口排隊。
因為是下午,人倒不多,秦凝前麵大約還有四五個人,輪到秦凝時,有一個戴著口罩、穿白大褂的女化驗人員站在窗口,秦凝把手裏的單子遞過去:“同誌,采血。”
女化驗員的眼皮對秦凝掀了掀,一言不發,但秦凝的腦子裏,卻沒來由的“滴滴”兩聲。
這種聲響,是當身邊有敵意的人時,空間對秦凝的提醒。
秦凝立刻警覺的四顧。
身後,是幾個排隊的人,身前,就這個女化驗員。
但,似乎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