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員外突然從地上站起來,瞪著一雙絕望的眼睛,抄起梳妝台上麵的一把菜刀,就朝床上的幾隻小妖鼠砍去。
“柳老不可造次。”方木舟一把拉住了柳老,砍死這些小東西容易,他認為先可以留著,就當引妖怪下山的誘餌。
“道長放開我,這絕千代的妖孽,她如此作踐我的女兒,我也要讓她嚐嚐喪子之痛。”柳員外淚眼婆娑地說。
柳員外的心情可以理解,換上誰遇到這種事兒,心情都是極度地容易崩潰,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才將情竇初開,不意厄運降臨到她的頭上,造成了她一生的陰影,在以後的日子裏,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痕跡。
“這些小妖怪自然要讓它死,但不是現在,留著在這裏,鼠妖一定會回來哺乳,如果柳老這時把這些小妖都砍死了,鼠妖的嗅著力又是特別靈敏,她聞到了小妖的血腥氣味,不回來的話,救你女兒就麻煩得很。”
“要不是道長你這麼說,我真要把這幾隻小妖砍成肉泥還不能解心頭之恨。”柳員外咬牙切齒地說。
“這也是你的女兒命中有此一劫,幸而附體在她身上的鼠妖也不是個有大妖法的,隻是與你女兒做出這件事來,必定還有妖怪的同夥,單除掉這個母妖,而公妖不除,還是後患無窮,對你女兒更加危險。”方木舟擔心。
“這半年以來,我這莊院裏,除了我一家三口,並未有其他的人進來過,也從沒發現我女兒房間裏有什麼不堪入目的事情發生過。”
“這就你們太大意了,公妖進來,你們當然是不知道的,他一般都是下半夜來,黎明前回,如果讓你們知道這回事,到是不正常了。”
“這事還望道長鼎力周全才是。”
“要救你的女兒不是太難,但你得要答應我兩個要求。”
“別說兩個,就是兩百個老朽都能答應道長。”為救女兒,舔犢之情溢幹言表。
方木舟辦著指頭說:“第一件,你還是趕緊去找一個畫師,畫一張和你女兒一樣容貌,一般高大的畫像來,我有用處。”
“第二,你女兒的閨房,我現在要拿來布置道場,任何人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得擅自入內,如果衝破我的法網,到時候捉不住妖怪,救不了你的女兒,可不是我的事情。”
“這兩件事兒都依得。”柳老說:“恰好我村裏有個秀才,又畫得一手好畫,我這就去求他幫我畫一張柳媚的像回來。”
不久,方木舟要求柳員外找人畫的柳媚像,柳員外就畫回來了,方木舟打開一看,那神態,還真和妖怪附體的柳媚神似。
鼠妖逃脫了方木舟的法繩,一路驚慌地來到一處石山,探身進了石洞。
洞中高個子男妖,正摟著一個女人在石床上調情,見到鼠妖進來,神色頗為驚慌,皺眉道:“你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麼?”
“我被一個年輕道人識破偽裝了。”鼠妖看著男妖懷裏摟著的女妖,神色顯得有些厭惡,但又不敢說什麼。
顯然這個耗子妖在這裏的地位不高。
“你在哪人家裏呆著好好的,怎麼就有道人來發現你的蹤跡了呢?”公妖瞪著一雙圓眼,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些道士,總是要和我作對,我一定要讓他死得難看。”它轉兒有些憤怒,霍然從石床上站起,憤怒的麵部因為扭曲而變得猙獰可怖,握著一對拳頭在空中狠狠地揚起。
“是一個過路的道人,經過那裏時恰好被柳老頭看見了,就留下來要道士幫她女兒驅邪,我在房裏聽到了,怕夜長夢多,便先下手為強,飛起一菜刀砍過去,卻被那道人躲開了,我又拿出三刃叉出來想嚇退他,誰知他伸手織出一張網來捉我,卻被柳老頭一把攔住,我便趁機走脫了。”
“這些佛道中人實在可惡。”公妖拳頭緊握,恨得咬牙切齒。“我真恨不得立馬下山去和這臭道士拚過你死我活。”
“但是這個道士的本領很不一般,致少是我見過的道士中手段最高的,要對付他恐怕很難。”鼠妖不無憂慮地說。
“姐姐連一個過路的道人也害怕成這樣,也是太怯懦,要是我,要麼不惹事,要惹事就必要拚個魚死網破出來。”斜躺在石床上的女妖帶著嘲諷的語氣說。
“真的隻是路過那裏的道士,你能確定?”公妖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光。
鼠妖肯定地點著頭,但對於女妖的風涼話,鼠妖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鼠妖對幸災樂禍的女妖很是討厭,“要是你在,隻怕比我還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