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自覺地案上輕輕扣擊著,冥帝悠悠說道:“……是那人……出現了。”
木冥使:“是。”
頓了頓,冥帝篤定道:“暮和也在。”
木冥使:“是。”
再次給自己的玉盞裏添了些酒水,冥帝執盞掩麵,忽而嘿嘿嗬笑起來,“有趣……嗬嗬……真是有趣……”有趣什麼,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
那日離開風煜國後,楚霖軒與蕭鎮便帶著蒼桑回到了迷惘風穀,自然也是見到了一直在風穀裏守候著的血蟒。風穀裏的血蟒等它的主人太久太久了,它原以為再也見不到了的,如今得以再見,自是興奮不已,纏了對方許久。至於這血蟒對蒼桑而言更是不一樣的存在,自然是對其放縱了許多。
至那以後也有一月有餘了,而她還站在這片大陸上……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還可以,再奢望一次……
血蟒在側,昂首極目,紅葉中的玄衣臨風飛舞,心,恰似暗中驟沐曙光,開霧睹天。倏回首,輕展顏:“我……”
“你!……”言未及,在身後之人愈演愈烈的驚惶中,初綻的嫣然猝然凝結,仿若轉瞬停駐的時間凍上了一切,包括了亟待宣泄的錯亂情緒,也包括了不知奈何的無窮未來。
欲言又止的人可是要說些什麼?
支吾其詞的人又可是要問些什麼?
最後,都隻是但顧無言。
仿佛被定格了時間,那笑彎了的雙眸裏分明不現半珠淚跡,乍見,卻是悲傷瀲灩,淒厲的笑音斷斷續續,嗤笑的人好不容易終於止住了這無窮無盡卻又毫無意義的笑聲,同時,也一並收起了這荒唐的可笑的悲憐的怯懦的奢望:“正如諸君所見,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赤紅中的身影終究化作點點星芒,淡淡化去,不留一絲痕跡,宛若從不曾出現過。
巨蟒悲鳴咆哮,頓時飛沙走石,紅豔遮蔽天幕,暗天無華。
刹那赤紅極目,蕭鎮大吼:“不!”
慌不擇亂的楚霖軒瞬步上前,想要牢牢攥住,而攥住的,隻是一抹熾目的染紅;想要緊緊擁抱,而擁住的,不過一縷冰涼的空氣。
心頓然漏停,呼吸驟屏,想要極力留下的人,終究還是什麼也留不住,不過徒留一場悲傷絕望的空夢,夢醒了,也該醒了;夢醒了,也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