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月色下的那抹身影離去時,一道微型波紋悄悄散開在那森林之中,如擁有實質般,波紋一道道慢慢擴散,似乎是粘稠的液體,波紋中掉落的樹葉也變得極慢,又似乎是無形的聲波,那片範圍中的樹木表麵漸漸的多了鋪天蓋地的刻痕。
那波紋的中心,一道藍光轉瞬即逝,“啪”,在這並不寧靜的森林中,那點聲音很快淹沒在了風的怒吼中,就在那聲音過後不久,一直安靜的湖麵漸漸的也泛起了波紋,噗通,一顆小石子掉了進去.....而後,湖中心出現了一股細小的漩渦,是那麼的小,連專心看著湖麵的玄伯都沒有多留心。
漩渦......天似乎又要下雨了。
走在人群中間的羅濤喃喃自語,單手持刀的手指骨節因用力而顯得青白,緊鎖著眉頭,彎著腰,定定的看向上空大有遮蔽圓月趨勢的陰雲。“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四散看了下,風不大,這裏也並不安靜,似乎一場大戰的痕跡輕易的就消散在這森林之中,或許,是我多慮了吧,他自嘲的笑笑,搖了搖頭。
胸口忽然有點痛,若有所思的按了按,冰涼的刀把意味著他們還要在這裏待很久,回去,一定要喝碗薑湯。
他暗暗的想著家裏的那碗充滿濃烈薑味的的驅寒湯和油燈下靜靜坐著的身影....就在羅濤愣神的時候,虎烈已經走到了那片死亡地區。
死亡地區,一路走來,不知道是誰給起的名字,戰士們臉上帶著凝重,嘴上卻不閑著,或許,這正好是他們釋放壓力的時候,看著這些稚嫩少年,臉上帶著的未經曆戰火的茫然和探索未知事物的興奮還有假裝老練的冷靜,虎烈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是一樣,參加衛士沒多久的虎烈拿著武器興奮的不停揮舞,眾多小夥伴像眾星拱月般將他圍在中間,眼裏滿是羨慕的看著虎烈手上粗木打造的長矛,和.....腰間的一個純白色袋子....裏麵,裝著食物和水,那時的虎烈興奮的都快要上天,昂著頭,扛著武器,神氣十足的追著集合的號角在小夥伴們一片羨慕的眼神中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場試煉,或許,在那場曠日持久的試煉中,虎烈才覺得自己是真正的長大了。
那是一場及其殘酷的試煉,虎烈隻知道自己因為體格健壯被選做了衛士因而直接撲向了試煉的第一線,那處被同去的孩子們恐稱為死亡地區的戰場,死亡地區,嗬嗬,虎烈自嘲的笑了笑。
轉過頭看看站的整齊的衛士們,臉上的稚嫩還依然可見,衛士....是部落選出來的具有巫族血脈覺醒機會的少年,是部落的主戰力之一,選出來的少年們,就會被送往部落,進行血脈覺醒的訓練,在那生死刹那間窺的一線生機,要不就在萬般磨練裏悟出一點真理,很難,也很殘酷。
虎烈歎了口氣,收回跑遠的心神,重新凝聚在這片曾經有個戰士融化的地方。
遍地通透的綠色,中心顯得更深一點,成扇形輻射狀的邊緣部分是連草都變得枯萎,幹澀的木頭在漸起的風中發出空洞的響聲,霧開始散了,雨點,又開始準備著來臨前的瘋狂。
不管周圍衛士們的竊竊私語,還有偶爾留露出恐懼的眼神,虎烈雙臂舉起,將那撕成兩截的斷蟒拋進那片綠色的中心部分,啪,身軀掉落在地上濺起幾滴帶著液體的泥土,濺落在虎烈的獸皮甲上麵,盡然冒出絲絲青煙,皺著眉頭撕開皮甲扔在地上,卻被玄伯一腳踢進那片綠色地區。
“小心點,那泥土似乎帶了什麼東西,有劇烈的腐蝕性”
玄伯一臉的鄭重。
虎烈點點頭,把視線轉向那條在綠色地區中不停蠕動掙紮的斷蟒。
堅韌的連尋常刀劍都破不開的蛇皮,在那片地區裏也是十分堅韌,那斷蟒還未死透,被扔進去的瞬間還不停的搖頭擺尾,嚇得虎烈旁邊的一個衛士差點一腳踏進去。
不停地發出“嘶嘶”的聲音,那半截身軀的斷處也不停蠕動著,灑下大片碧綠的血液,和那土地一碰觸,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蛇目一時間也是凶光大盛,掙紮著,想要遊出來,淡然的看著綠地中不停掙紮的斷蟒,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快看,它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