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安靜的清晨在此刻好像變得慌張了起來。明明太陽才剛剛升起。
“媽,媽,你快來,阿椿她,你快來啊。”喻婭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聽到陳桉哭泣的聲音了。
隻知道一大早接通陳桉的電話,耳邊全是陳桉的哭泣聲,慌張得無法,哆哆嗦嗦的才說完那麼一句話。
當喻婭剛剛進到謝椿椿房子的時候,看到陳桉跪在沙發前,止不住的顫抖,兩隻手在沙發上快落下又升起。
陳桉不敢觸碰沙發上的謝椿椿。
陳桉哭著聽到門口傳來聲音,眼淚迷糊了視線,隻能依稀看清那是喻婭。
“媽,怎麼辦,媽”,陳桉哭泣的聲音更大了,這是喻婭第一次見陳桉長大後以來第一次亂了陣腳,哭著問她怎麼辦,像一個個不知怎麼辦的小孩。
喻婭打了120,克製著聲音講述著謝椿椿的現狀,耳邊傳來陳桉不停的祈求聲,“求你們快一點,求求你們。”
伸出手想將跪坐在沙發前的兒子扶起來,左手握著手機還保持著放在耳邊的姿勢,伸出的右手已經顫抖著沒有了力氣。
喻婭已經忘記陳桉是怎麼站起來的,又是忘記陳桉和自己是怎麼上車的,在搶救室前隻聽見陳桉坐在椅子上的聲音。
耳邊一直傳來陳桉的聲音“菩薩保佑”,喻婭使了點力,才發現手中握著一個東西,低頭一看,看著手中握著一個藥瓶。
那是擺在安靜整潔的茶幾上唯一的東西,喻婭忘記自己是為什麼拿著它了,感受著藥瓶的重量,即使知道裏麵沒有東西也下意識的搖了搖。
搶救室的門打開了,陳桉和喻婭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話還沒有說問出口,隻看到醫生搖了搖離開了。
“嘭”是陳桉跌坐到地上的聲音,接著傳來的是隱忍的哭泣聲,喻婭吸了吸鼻子雙手握著陳桉的肩膀將人用力的拉了起來。
陳桉已經不哭了,隻是安靜的坐在車上,跟著大部隊前往殯儀館,耳邊傳來喻婭打著手機安排著一切的聲音。
他聽出來了媽媽的聲音有點抖,他伸出手放在了媽媽的左手上,下一秒感受到喻婭用力的握著了他。
安排好一切,二人若無其事的回到了謝椿椿的家,待陳桉打開謝椿椿的房間時,二人在門口怔了怔。
床上擺放了很多東西,整整齊齊的排放著,陳桉看到了謝椿椿喜歡穿的衣服疊著放在了最上麵。
陳桉將東西都搬了出來,看見床頭櫃上倒放著的相框,翻轉上來,看到了照片中的謝椿椿和謝玲。
喉嚨又是一緊,又將相框蓋住了,直起身子伸了伸才發現房間裏麵的相框都被蓋住了,隻有謝椿椿的單獨照擺在上麵。
走出房間,發現外麵也是一樣,隻能看到謝椿椿的單人照,一一翻開蓋住的照片,都看見了謝玲的身影。
喻婭看著陳桉一趟一趟搬著謝椿椿的東西,忽然看見了離沙發很遠的地方放著一個大箱子,走近一看,箱子上寫著,“給陳桉”三個字。
喻婭剛轉身準備叫著陳桉,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她看見陳桉提著一個口袋放在了茶幾上。
袋子下移漏出了裏麵的藥盒,喻婭走過去看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眼眶早已紅得不行了。
伸出手,一樣一樣的將藥盒擺正,掏出手機,在手機裏一字一字的搜索著藥名,看到彈出來的相關搜索,抖著手點了進去。
才看清了幾排字,耳邊就傳來了陳桉的聲音“媽。”眼淚就流了出來,放下藥盒擦幹了眼淚,將所有藥裝進了袋子裏麵,係好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