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書房內,櫻粟雙手背於身後,修長身姿臨窗而立。臻首微抬,似望著窗外,又似在思考著事情。桃花容顏瀲灩生光,三千青絲如瀑傾泄,一雙紫色的桃花眸裏端著幾分妖豔蠱惑的流光溢彩。
微風徐徐漫進,吹得他青絲輕揚,衣袂翩飛。明媚的陽光自精美的雕花窗外灑了進來,映射在他身上,竟似給他全身鍍上了一層金,熠熠生輝,讓人目眩神迷。
少頃,身後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聽到動靜,櫻粟並沒有回頭,嘴角卻是忍不住地勾起了一抹魅惑妖嬈的笑容,若一株搖曳在彼岸的曼陀羅,誘得人踏入鬼蜮而渾然不知。
“風,我就知道你出穀後,定會第一個來找我。”
話落,他轉過身來,眼帶熱切地看著盈步向他走來的幻禦風。嘴角漸次勾深的弧度,顯示著他此刻極度愉悅的歡暢心情。
見到分別一年的師弟,幻禦風也有些開心,素來雲淡風輕的臉上也蘊漾上了絲絲笑容。
腳步頓在兩步遠處,關切地問了一句:“師弟,這一年來你還好嗎?”
聽他如此問,櫻粟淡粉的唇畔挑著幾分輕浮邪魅,妖嬈的鳳眼定定看著幻禦風,微沉的嗓音隱隱透著些許蠱惑:“風,沒有你在身邊,你覺得我會過得好嗎?”
聞言,幻禦風麵色僵了僵。隨即垂下眼簾,避開師弟那有些灼灼的熾熱目光。
而櫻粟卻不容他逃避,一個箭步上前,雙手一攬,動作快如閃電般的將幻禦風緊緊摟入了懷中。
“風,你都逃避了我一年,還是不願意不接受我嗎?”他一手禁錮著他的腰,一手不輕不重地捏著他的下頷,迫使他與自己正麵對視。
“師弟,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隻是你的師兄。”幻禦風暗自歎了口氣,眼角眉梢流瀉出絲絲無力和不忍。“而且,我們都是男人。所以,這樣的感情,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男人又怎樣?我就是愛你!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作自己的師兄!”櫻粟冷哼一聲,妖嬈絕豔的桃花俊臉漫上幾許陰沉和冷冽。“風,這麼多年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對你的愛有多深你應該知道,我就不信你對我沒有一點點心動!”
“師弟,從小到大,我對你有的隻是同門師兄弟的情誼。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師弟又何必如此執著?”
說罷,幻禦風再次歎了口氣,臉上有著深深的無力,無奈疲憊,以及無可奈何。到底要他說多少遍,師弟才能放棄這段不被世俗接受也不被他接受的禁忌之戀?
“不!我不相信!”櫻粟緊緊地抓著他的雙肩,心痛不已地朝他低吼,“風,這麼多年的交心相處,我就不相信你對我真的沒有產生過一絲一毫的愛情?”
“師弟,你別這樣。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會說謊的,我說了對你隻是同門師兄弟的情誼,就一定不會有別的。”
幻禦風用力掙脫開師弟的鉗製,而後退後一步,從袖中掏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白釉剔花小瓷瓶,遞到罌粟麵前。
“什麼東西?”櫻粟緊蹙著眉頭,似乎在為他掙脫自己的懷抱而不滿。
“師弟,這裏麵裝的是噬血蠱,是我專門針對師弟的毒人體質而飼養出來的。”幻禦風看了麵色微微有些鬆緩的櫻粟,又接著說道,“師弟,隻要將這隻噬血蠱種入你的體內,多則一年,少則大半年,師弟體內的毒血就會一點一點地變稀變淡,直到成為不帶毒的血液。一旦血液變正常了,師弟身上的肌膚自然也會變得正常。至於師弟的雙手,雖然還會殘留一些毒素,但這點毒應該再難不倒師弟,我相信你自己會有辦法輕易解掉。”
聞言,櫻粟怔了片刻。隨即猛的抓住幻禦風的手,激動不已地問道:“風,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這噬血蠱真的能讓我變成正常人,從此以後不再渾身是毒?從此以後想碰什麼就碰什麼,而不用再帶著一副天蠶絲手套?”
“師弟,我說的都是真的,不騙你。”幻禦風用力地點了點頭,“相信師兄,你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正常人的,跟我們一樣的正常人。”
“風,我好開心,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一個正常人,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一直告訴自己毒人其實也沒什麼,別人害怕我就讓他們去害怕,大不了我不親近任何人,一個人獨來獨往,我行我素,想怎樣就怎樣……可是,即便我自我安慰再多次,心底深處我還是在乎的,我害怕別人異樣的目光,我更害怕孤獨,害怕寂寞,我不想做毒人,不想觸碰任何東西都要隔著一層手套……風,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變成一個正常人……”
說著說著,櫻粟嗓音變得有些哽咽。因為太過激動和開心,他驀地將自己的臉埋入幻禦風的肩窩,忍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
“師弟,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把這麼多年積壓在心底的傷心、難過和痛苦全都哭出來,再不用憋著自己了。”幻禦風邊說,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心,無聲給與他滿滿的關懷和安慰。“今日哭完了,以後便不許再哭了。以後都要開開心心的,不要讓師兄再為你擔憂,知道嗎?”
“知道了。”櫻粟用力擦去臉上的淚,而後抬起頭來,不錯眼地看著幻禦風,情深意切道,“風,以後不要再逃避我了。你若真的希望我過得開開心心的話,就永遠不要再離開我。我的快樂是什麼,我相信你心裏很明白。”
“師弟,我們先不說這些,還是先把噬血蠱下入你體內吧。”
幻禦風移開目光,從腰間摸出一柄小巧玲瓏的匕首,又執起櫻粟的右手,在他的手腕上快速地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而後拔出瓶塞,將瓶口湊近傷口。
瓶裏的那隻噬血蠱聞到血腥味,很快就爬了出來,沒一會兒的工夫,便順著傷口鑽入了罌粟的體內。
幻禦風收起匕首和小瓷瓶,一邊用巾帕包好櫻粟手腕上的傷口,一邊關心地問道:“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櫻粟點了點頭:“還好,暫時沒什麼感覺。”
“那就好,一旦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話,要記得及時告訴我。”幻禦風細細看了下他的臉色,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想來那隻噬血蠱沒有與他的身體產生什麼排斥反應,便暗暗放下心來。“師弟,那你好好休息下,我先走了,有空會再來看你的。”
說罷,幻禦風轉身欲離開,卻被櫻粟緊緊拉住了右手不放。
“風,別走,留下來陪我。”櫻粟眼神灼灼地望著他,語氣有著不容抗拒與質疑的堅定。“噬血蠱已經下入我的體內,現在我們有的時間接著說剛才沒有說完的事情。”
幻禦風輕蹙了下眉頭,雖然不忍心傷害唯一的師弟,可又不得不狠下心來說出絕情的話:“師弟,關於這個問題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多談。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了,我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情,我自始自終都隻把你當做師弟看待,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師弟,聽我的話,不要再執著下去了。很快你就會變成跟我們一樣的正常人,那麼你也應該有正常的生活,隻要你願意,你會找到一個真正值得你喜歡的人。”
“我不要!”櫻粟大聲吼了一句,滿腔的狂熾怒焰自眼底熊熊燃燒開來,“你明知道我心裏從來都隻有你一個人,為何還要對我說出如此傷人的話?風,接受我的感情對你來說難道就有那麼難嗎?”
“是!”幻禦風用力點了下頭,“師弟,我接受不了你的感情!以前接受不了,現在愈發接受不了!”
“風,你這話什麼意思?”櫻粟心下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麵色一寒,他猛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人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沉默了片刻,幻禦風才開口說道:“師弟,那個人你也認識的,她就是睿小王爺鳳紫萱。”
“什麼,你喜歡鳳紫萱?”櫻粟一臉驚訝,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那個女人又呆又笨,又沒什麼本事,還見著美男就發花癡,你怎麼會喜歡她的呢?”
“師弟,我不許你這麼說萱萱。”幻禦風擰了擰眉,眸中染上絲絲不悅之色。“萱萱聰明機智,又滿身靈動之氣,哪裏呆哪裏笨了?師弟,萱萱日後會是你的師嫂,我希望你能尊敬她,不要對她存有任何偏見。我愛萱萱,很愛很愛,淡泊處世了這麼多年,我的心一直靜如止水,遇上了萱萱,才讓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愛的感覺。師弟,你知道麼,我與萱萱之間的這份情緣乃是上天注定的,每每想到此,我便很慶幸。若不是上天注定的姻緣,我想,我這輩子或許就遇不到萱萱了。”
“上天注定?好一個上天注定!”櫻粟聽完後,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風,你就算要拒絕我,也不用說什麼天定姻緣這一套吧?我才不會相信這些鬼話!你想讓我放棄你,絕不可能!鳳紫萱那個笨女人是吧,敢和我搶你,我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聞言,幻禦風眸中的不悅之色加深了幾分:“師弟,你不要讓我為難!我沒有騙你,我與萱萱的情緣確實是上天注定了的!”
“是麼?”櫻粟冷著臉,不屑道,“我不信!”
幻禦風輕歎了口氣,淡聲道:“師弟,我告訴你一個傳說吧。聽完之後,你若還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他看了櫻粟一眼,而後將鳳女傳說以及萱萱是鳳女轉世之身的事情,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聽完幻禦風所言,櫻粟又驚又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久久說不話來,腦海裏卻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想著他所知道的以及剛剛聽來的有關於鳳紫萱的一切。
她體內莫名其妙地就擁有了一百年的雄厚內力;她額頭上有一個不甚明顯的靈珠印記;她後背上有一幅鳳舞雪蓮圖;她會風玄神功;她會火玄神功;她會寒冰烈焰掌;她還能呼風喚雨控製電閃雷鳴。
這些異能都不是普通凡人所能擁有的。鳳紫萱真的是鳳女的轉世,他相信,他不得不相信。
可這些都還不是讓他最震驚的地方,他最震驚的是她有八個命定相公,以靈珠為證,以雪蓮胎記為表象依據。
若果真如此,那自己豈不也是……
“風,腹部有雪蓮胎記的男子,真的就是鳳紫萱的命定相公之一麼?”櫻粟麵色糾結地看著幻禦風問道,語氣隱隱有些別扭和怪異。
“是啊,怎麼了?”幻禦風見他眉目糾結,麵色不若之前的陰寒和冷冽,心下不覺有些詫異。師弟之前還那般怒不可遏,此刻卻又莫名奇妙地消散了怒氣,真奇怪。
“沒什麼。”櫻粟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說道,“風,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說罷,他深深看了幻禦風一眼,轉身朝與書房相通的內室走去。
傍晚時分,萱萱剛吃罷晚飯,宮中遣人傳來女皇陛下的口諭,說是召睿小王爺即刻進宮覲見。
萱萱懷著一顆忐忑的心,一路進宮來到了禦書房。
抬頭望去,女皇陛下依然是一身明黃紫金滾邊龍袍,頭戴五彩鳳冠,高貴而威嚴的端坐於龍椅之上。
想著女皇再三對她說過,無人的時候,不須多禮,要叫她皇阿姨。可她此刻卻不敢再像先前那般隨意了,她幾天前血洗瑾王府,殺了四皇女,都不知道女皇會怎麼對待她呢。是大發雷霆,狠狠訓斥她一通,還是會治她的謀殺皇女之罪?
遲疑了片刻,萱萱雙膝跪地,低垂著頭,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臣女鳳紫萱叩見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皇半天都沒有說話,麵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女皇沒說平身,萱萱自然不敢起來,也不敢抬頭。她能感受到女皇投注在她身上的淡淡目光,她想她肯定是讓女皇傷心了。
可是她卻不後悔殺了鳳千尋,即便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殺了她。就算會惹得一向疼愛她的皇阿姨傷心難過,她也沒辦法不這麼做。誰讓鳳千尋所犯下的罪過,對她來說是不可饒恕的呢!
殿內靜寂了許久,忽聽得女皇歎息一聲,溫聲道:“萱兒,起來吧。”
聽女皇叫得這麼親昵,萱萱心下一鬆,站起身後,略帶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皇阿姨……”
“萱兒,過來,到我身邊來。”
女皇朝萱萱招了招手,見她遲疑著不敢上前,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而後起身下座,徑自拉著萱萱的手,牽著她走到禦案右側的一張長榻上坐了下來。
見女皇還是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和顏悅色,麵含慈愛,萱萱愈發不安了。咬了咬唇,她低著頭滿含歉疚地說道:“皇阿姨,對不起,萱萱惹你傷心了……”
“萱兒,你確實讓我傷心了,可我卻沒法責備你……我也沒有冤枉尋兒,她確實很早就存有謀反逆位之野心,我遲早都是要嚴懲她的,隻是會顧念著母女親情,如何都要留她一命的……哎,尋兒落得今日的下場,也隻能怪她自己做孽,怨不得任何人……”
女皇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默了片刻,忽而輕柔著語氣說道:“萱兒,你不應該叫我皇阿姨,你應該叫我母皇……”
她話音剛落,萱萱震驚得猛然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女皇,呆呆地問了一句:“皇阿姨,我為什麼要叫你母皇?”
女皇伸手撫摸著萱萱的臉頰,笑道:“因為你說我的女兒,親生的女兒。”
聞言,萱萱徹底呆住了,下意識地說道:“可我的母親不是皇阿姨的妹妹睿親王鳳清麟嗎?我又怎麼會是你的親生女兒呢?”
“萱兒,這件事說來話長了……”女皇抬眼看著不知名的方向,埋藏了多年的真相和往事被她全部道了出來。
原來鳳紫萱的親生母親是已經過世了的皇後柳清墨,也是女皇此生最愛的男人。當年女皇獨寵柳皇後,其它的後宮嬪妃形同虛設。
柳皇後如此獨占聖恩,自然惹得其他嬪妃又嫉又恨又妒,可又敢怒不敢言,隻能暗中耍陰謀使手段爭來鬥去。
縱然女皇對柳皇後的保護再嚴密,可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居心叵測的敵人那麼多,柳皇後又如何防得了那麼多的暗箭?
這不,他千防萬防,辛苦誕下的大皇女未滿周歲便夭折了,不用懷疑,是被人暗害的。接著又生下了一對孿生皇子,估計是沒有繼承皇位的權利,倒是安安生生地長大了。最後又生下了第二個皇女,卻是因為受驚而提前分娩的。產下皇女後,柳皇後身體大受損傷,因失血過多而亡。
最愛的男人死了,女皇一方麵悲痛不已,一方麵又對皇後拚死留下的這個唯一的小皇女極度溺愛。按年齡排行,這小皇女排第七,取名鳳千雪。
女皇原本打算在七皇女滿月這天擬詔封她為皇太女,卻不曾想七皇女在滿月的頭天晚上被人下毒,下的還是天下無解的劇毒“噬魂”。原本中此毒者立刻喪命,可是七皇女斷氣一個時辰後又恢複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活人氣息。
女皇又激動又疑惑,卻沒有聲張出去,就怕再次引來暗中之人的毒害。當天夜裏,她請來最信任的幾名禦醫替七皇女診治,可幾名禦醫都對“噬魂”之毒束手無策,既解不了這個毒,也想不出辦法讓七皇女蘇醒。
女皇徹夜守在七皇女的床前,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憑空出現了一位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七旬老者。他二話不說,喂了一粒金色丹丸給七皇女吃下,而後告訴女皇七皇女翌日便會清醒過來。不過,因為噬魂“之毒”太過霸道,那粒丹丸隻能解掉大部分毒素,七皇女的體內仍會殘留下些許餘毒。而且,七皇女體內少了一縷魂魄,醒來後會失去說話的能力,長大了還會變成一個冷酷陰慘,不懂****的人。
不過,那老者讓女皇不要太過憂心,說七皇女若能平安活到十七歲,那麼那縷飄到異世界的魂魄便會重新回歸到她的體內,七皇女從此後就能恢複說話的能力,也會懂情是愛。
消失至極,老者留些的最後一句話便是:七皇女乃是這一個五百年鳳女的轉世之身。
自己的女兒是鳳女轉世,女皇自然開心激動莫名。但想著若是繼續將七皇女留在宮中,定難保她平安長到十七歲,遂沒有將愛女又活過來的消息宣揚出去,而是對外宣稱七皇女夭折。
暗地裏,女皇親自抱著七皇女找上了睿親王府,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自己的親妹妹睿王鳳清麟。那會兒正趕上鳳清麟的王妃十月分娩,可沒想到生下來的是個死嬰。
鳳清麟與王妃雖然傷心難過,卻將此事隱瞞了下來,而將七皇女收養了下來,並對外宣稱,王妃產下的嬰兒就她,不過卻不再叫鳳千雪,而是改名為鳳紫萱。
女兒交由自己最信得過的親妹妹撫養,女皇一直高懸的心算是放了下來。回到宮中後,便一直不動聲色的暗中調查愛女中毒一事,以及之前大皇女無故夭折一事。
經過一年多的探查,才終於查出幕後黑手,是後宮中當時除了皇後之外分位最高的兩名貴妃聯手而為。這兩名妃子的母親當時各掌著三分之一的兵權,而女皇初登皇位不久,自也不敢輕舉妄動,雖有心報仇,卻隻能隱忍。
一直到五年後,女皇穩定了朝綱,奪回了所有的兵權,這才尋了正當理由,毫無顧忌地處置了那兩名妃子,抄家滅族。
雖然該報的仇都報了,女皇還是沒有將七皇女接回宮中,就怕暗害的戲碼會再度上演。隻想著等七皇女平安長到十七歲,一切變得正常了再說。
果不其然,七皇女十七歲剛滿不久,有一天離歌突然偷偷傳消息給女皇,說小王爺突然開口說話了,而且變得不再冷酷無情,也不再用一些殘忍的手法虐待美男子。
得到這個消息,女皇欣喜萬分,知道如那老者所說,七皇女缺失的那縷魂魄已然回歸體內,以後會變得與常人無異。
還有一事值得一說,那便是歐陽離歌,他的母親是前任的兵馬大將軍,父親在他未滿周歲時便過世了,母親也在他五歲時為國捐軀,臨終時留下書信將自己唯一的兒子托付給女皇。
女皇看著離歌乖巧懂事,又機靈聰慧,心底裏也很是喜歡,有心栽培他。見離歌根骨奇佳,又對習武很有天分,便將他交給了皇後公孫飛絮。
公孫皇後出身於武林世家,母親乃是江湖中人人敬重的武林盟主。家中隻有他一個獨子,而母親也不像一般家庭那樣重女輕男,從小便對他寄予厚望,教他研習各種武功,以及武林中各門各派的發跡曆史和獨門絕學。
有這樣一個武藝卓絕的師傅,歐陽離歌苦學十年自是大有所成,也練成了一個武林高手。女皇瞧著他已經可以出師了,便將他派到了當年的七皇女、如今的睿小王爺鳳紫萱的身邊,一則為了隨身保護她的安危,二則讓他關注著鳳紫萱的一舉一動,有任何變化都要及時向女皇彙報。
不過女皇可沒忘記那老者的話,她的愛女魂魄沒有歸體之前,是不懂得何為情何為愛的,不但殘酷無情,還喜歡淩虐美男。所以她為了保護離歌,便隻能讓離歌男扮女裝,以貼身丫鬟的身份伺候在愛女的身邊。
如今一切都好了,離歌也不用再男扮女裝,他可以恢複男兒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