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早晨,整個世界顯得很沉悶,偶爾會有幾聲鳥叫打破這樣的氛圍,使人心情略微舒緩。在天空中,隱約可以發現一絲光亮的痕跡,速度很快,一眨眼就已經消失不見,令看見的人都覺得似乎是自己的幻覺,好在那一絲絲光痕的數量逐漸增多,光痕消失的瞬間,另一些又從後邊亮起,人們才確定那些光痕確實在天空中出現。
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這些不斷增多的光痕格外顯眼,看著它們消逝的軌跡,仿佛流星劃過天空一般,但與之不同的是,它們沒有往下墜而是都是朝著天際射去。突然,起初還顯得沉悶的環境開始回蕩著爆破的聲響,期間還不時刮起巨大的風浪,一位正在小亭子裏玩耍的小孩都被這突然間的聲響和颶風弄得哇哇大哭,在他身旁的婦女卻顯得不那麼在意,她從容不迫的抱起孩子,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讓孩子的頭枕在她的肩膀處,輕聲哼著歌謠,身體隨著歌謠的節奏緩緩舞動著、搖擺著~在她懷裏的孩子,不一會兒也止住了哭聲,露出天真浪漫的笑容,這時整座亭子都似乎被施加了魔法,彌漫著一股溫暖的氣息,盡管亭子外依舊回蕩著爆破聲,依舊不時刮著大風,但一種幸福、愉悅的感受卻充斥的她們身旁的一切,猶如這個亭子就是另一個世界。
突然,亭子外出現一個透明的身形,站立不動,任憑雨水拍打在他的身上,顯現出整個身形的輪廓。他似乎在看著亭子裏,但又似乎是在望著天空,透明的身體要是沒有雨水讓他顯現身形,就根本沒人能知道他的存在,但不管如何,他都像守衛一樣,站立亭外。
“你來了~”亭子裏的婦女抱著孩子朝透明人走去。
“恩,最近還好嗎?”透明人似乎有些哽噎,但出於全身透明的原因,或許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是什麼。可是,正當透明人回應時,婦女的眼睛開始泛出淚花。婦女沒有立刻回答透明人,隻是癡癡的看著,盡管眼裏都是淚水,她都不舍得去眨一下眼睛,害怕眼前的這個人又再次消失,沒有一絲痕跡。這時的她,心裏猶如滔滔江水,不斷翻滾,齒間微咬著下唇,似乎在強忍著心裏這突如其來的感受,不願發出聲,不願讓眼前的這位透明人知道自己的感受。可是,她的眼淚出賣了她,原本隻是眼裏的一點點淚花,現在卻猶如潮水湧出,嘩嘩往下流,懷裏的孩子盡管還不懂人事,但敏銳的小心靈讓他臉上表現出一副擔心的模樣,小手很自然的擦拭著婦女臉龐的淚水。
這時的雨已經停了,透明人剛才所處的位置懸空停留著些許雨水,透明人似乎想通過它們來證明自己還在原地,還在她們身邊,沒有離開,但麵對婦女那不斷留下的眼淚,懸空的雨水還是震蕩著緩緩下落,直到最後一滴雨水落下時,一旁泥濘的泥土卻漂浮起來,顯得很匆忙,似乎在塗抹一樣在透明人所處的位置滑來滑去直至使透明人的身形又再次顯現出來,不過這次多出了一張粗糙的臉,由於是泥土覆蓋才顯現出來,所以隻能體現出一張人臉的輪廓。
婦女看著這幅場景,一手托著懷裏的孩子,一手用衣角使勁擦去淚水,說道:“孩子很好,我也很好,你放心。”聲音很溫柔,沒有一絲苦楚的意味,這讓透明人身上的泥土顫動著,他那張泥土臉微微上揚,原本已經開始退去水分顯得幹燥的泥土又多出了兩道道濕潤的地方,不過就一瞬間,那兩道濕潤泥土仿佛是被風推開一樣,灑落在地上,這也使原本就隻能粗略展現出輪廓的土臉多出兩道空白的,而這兩道空白則是在土臉眼睛的位置,使得眼睛成為兩處長條,也令整張土臉變得像在做鬼臉一樣,顯得滑稽。這時婦女懷裏的小孩看著這張滑稽可笑的土臉,還來不及害怕他的詭異就已經被逗樂了,嘴角上揚,顯露他原本那天真浪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