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的圓盤再次落下,原本就昏暗的森林中現在更是漆黑一片,但這樣的環境對靈來說依舊如同白天一樣。
泯前行的速度漸漸滿了下來,雖然身體上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但神識卻漸漸模糊。這也使得一路之上他都不能調用靈覺,要不然的話他完全可以取出一些魔鋸蟻卵煉化來修複自己的識海。後麵的三名黑袍人依舊不緊不慢的跟著,甚至於泯曾一度因為神魂消耗過大,而劇烈運動更是會牽動神魂,所以泯隻能慢慢的行走,然而就算泯這樣如同普通人一樣行走後麵的黑袍人還是沒有追上來。
希望在泯的衣襟裏醒過一次,很快又睡了下去,希望雖然是符文巨獸的後代,但終究太小。幼獸期的它動用自己的覺醒天賦,消耗太巨大了還需要慢慢恢複過來。就這樣,泯在前麵跑,後麵不停追著三個黑袍人。
漸漸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泯已經在神魂重創的狀態下奔襲了一天,完全是依靠本能,每一次抬起腳再放下去似乎都已經不再經過大腦。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泯還得不到休息的話,也許當他昏迷之後就在也醒不過來,神魂重創得不到快速的修複以後人好了都會變成個白癡,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
不斷艱難的抬起已經朦朧雙眼的頭顱,辨別一下將要前往的方向,還好落霞山脈的圖冊泯已經熟記在心裏。時間在這樣的追逐戰中緩慢流逝,夜色就將再次臨近時,突然一股水流激蕩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泯的腦海一時稍微有點清晰起來,回憶圖冊中的介紹前麵應該就是橫穿整個古蘭草原的弱水河最危險了支流了,想到這泯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雖然就算是靈師境界的人掉入這條弱水河中都是十死九生,但現在的情況對於泯來說就是十死無生,搏一搏已經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有了這樣的想法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然而氣血的震蕩牽引著神魂的波動,使得腦海之中傳來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這股疼痛一時激起了他清醒的意誌,卻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也許很快就會暈過去。好在就在這時前麵的河岸漸漸清晰了起來。
後麵的三名黑袍,顯然早已聽說了落霞山脈中這條凶險的弱水河,聽到前麵傳來水流的轟鳴聲後也知道前麵就是那條河流。但看到泯加快了逃竄的速度,他們卻並沒有加快追擊,相反每個人在漆黑的袍子下的臉上都顯得輕鬆了一些。在他們想來這場無奈的追擊馬上就要有結果了,在他們的認識裏泯在看到弱水河後一定不會往下跳。百十丈的高度加上湍急的河水,滿是礁石的河道,就算靈師也要嚇得不敢一試,何況隻一個靈者境界的小子。他們知道這已經是泯最後的掙紮,要是泯看到弱水的恐怖,絕了心中最後一絲希望,泯就會完全奔潰,到時對於他們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終於泯到達了弱水河岸俯身下望,頓時腦海中出現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眼前的景象不是簡簡單單像書中幾個恐怖字眼介紹的那樣。河岸百丈的高崖,奔流的河水,看著河下的礁石有的露出一個小小的石尖,卻突然感覺整個自己都變得渺小飄忽起來,仿佛自己正在慢慢往下墜一樣。一股難明的壓力迫使泯不由後退了一步。
三個黑袍人早已來到了河邊,三人瞬間分散開來切斷了另外的三個方向,將泯圍在了河岸上。這次他們打算不再拖延了,要將所有的事都在這裏結束。尤其是看到泯微微後退的步伐,著更加確定了他們心中的想法,泯一定不敢跳下去。帶頭的黑袍人一個眼神之後,三個黑袍慢慢的圍向河岸上的泯。
然而,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泯在微微退後之後,一下躍進了奔湧著浪濤的弱水河中。蒼忙中他們飛速靠近河岸,然而看見的隻是百丈河岸下的滔滔江水。
“這可如何是好?”一名黑袍人驚慌的發出這樣的吼叫。
然而迎來的隻是一片寂靜,沒人知道這時這個問題的答案。弱水河河水湍急一瀉千裏,下麵更是暗道無數,就算現在他們跳下去也可能連個鬼影也很尋找不到。但是要是現在隻帶一具少主的屍體回去,迎接他們的可能就是一個漂亮的死法。可他們不敢不回去,家中的妻小,父母就算全都枉死後,也不宜定能換來他們平靜的一生,他們深深知道族中的執法者的恐怖。一時之間河岸上隻留下三個呆呆的身影,沒有了當初的冷酷,傲意,隻剩下三具仿佛沒有靈魂的軀殼。
飄落的泯,隻是在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緊緊抱住了懷中的希望,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卷縮在泯懷中的希望隻感到陣陣溫暖襲遍小小的身軀,小家夥沉睡中在泯的懷裏再次感受到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