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聖界,光和城。
城東乃是富貴人家的聚居所在,隻見金屋紅樓連綿不絕,鱗次櫛比,一片花團錦簇,烈火烹油之勢。
城東最大的府宅應當算是城主府了。府中西南角便是地位低賤的丫鬟仆人住所。雖是奴仆所居,但卻比尋常人家的房屋好了許多。
若說這片房屋中最殘破的,便是一處柴房。說這柴房還是一間屋子都有些過分,隻見其四麵屋牆隻有一麵是完整的,屋頂的瓦片也沒了大半,若是遇到雲雨天氣,屋內的雨不比外麵的少。
這樣的柴房,哪個仆人敢往裏麵存放柴火。雖然不能放柴,但住人卻是可以的。
柴房中沒有露天的那一側,地上鋪著薄薄的一層幹草。說是幹草,卻有無數黴斑生長其上。
幹草上蜷縮著一個少年,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若說他具體樣貌,卻也看不出來。隻見他滿臉淤青紅腫,已經沒有了人的模樣。
此時正是隆冬,數九季節,少年隻穿了一件滿是破洞的單衣,正蜷縮著,瑟瑟發抖。
“我要殺了他!”少年昏迷不醒已經有好幾天了,也無人敢來照顧他。此時,應當是在說胡話。
天上雪花飄飄,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雪花。
若是富貴人家,便例如城主這樣的,看見瑞雪紛紛,當會緊緊身上的裘襖,著下人再生上一盆銀絲木炭,熱上一壺好酒,以賞冬日樂景。
多虧無人來這處柴房,若是有人來,當真會被少年奇異之處震驚。隻見少年周圍被吹進來的那些雪花紛紛化開,雪水沸騰,屋子內暖了幾分。
“這是哪?”少年昏迷中,隻覺天旋地轉之間,便來到了此處。
少年望了望此處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東西——眼前的這座山。
此山有多高?九萬裏!
此山叫什麼?扶搖山!
少年盯著眼前的一塊巨石,上書:扶搖而上者九萬裏!
少年是識字的,卻絕對不認識巨石上麵的字,但不知為何,隻是看了看,便認出了這幾個字。
“孩子!你可有什麼願望?”一道宏大聲音從眼前的扶搖山上傳來。
不知為何,少年竟然聽話的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說:“我要殺了城主的兒子!”
那道宏大聲音稱讚道:“你很有想法,和我學修仙吧!”
少年驚恐萬分,說道:“扶搖山上有仙人!”
聲音哈哈大笑:“沒想到如此之久,這句話竟然還在玄機聖界流傳著!少年,你叫什麼?從今日起,你便是祖仙第二個親傳弟子了!”
少年突然覺得一股力量襲來,自己隻能跪在地上,他也不由自主地說道:“拜見師尊!”
自稱祖仙的聲音繼續笑道:“好說!好說!這兩個東西,便是給你的寶貝了!”
少年隻見兩道金光從山頂傳來,徑直沒入他的額頭。隨著兩道金光而來的,還有一段塵封已久的故事。
宇宙中心,少年不知為何知道這裏是宇宙中心。
兩方對峙,鐵甲森森。
一邊大軍無窮無盡,似是填滿了整個宇宙。一邊隻有一人,一山。
那人麵對大軍,似是自嘲一笑,說道:“幾位神帝便打算用這些小魚小蝦來殺了我麼?好歹我乃祖仙!與你們消失的祖神同是無上大帝的兒子!”
“祖仙依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失敗麼?”一道蒼老聲音從軍陣後方傳來。
那人聽這聲音,輕蔑一笑,說道:“量天小兒!如今輪到你來評判我的成敗了麼?當年,無上大帝都不敢輕易說我失敗!”
蒼老聲音其實並不蒼老,頗有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之氣:“無上大帝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不知和祖神去了何處。如今神道即將統一宇宙天道,仙道也要被埋葬在塵埃中。神道不滅,信仰不朽!你卻依然活在千萬年前!祖仙如此,仙道不衰敗,可有天理?”
那人也不理量天的批評,說道:“扶搖山不滅,則仙道永存!同是無上大帝賜下的立道之寶,任你們如何催動那件寶物,都不能損其分毫!我既為祖仙,便和扶搖山神魂相伴,你們如何說我敗!”
量天說道:“如今仙道隻有你一人,神道統一宇宙修煉之法,你如何不敗?此為道敗。祖神留下至寶,我等後代用心蘊養,早已遠超當初。而扶搖山多次使用,救下你之性命,已經殘破不堪。此為器敗。有此道、器兩敗,仙道何愁不滅!”
量天話音剛落,一股恐怖悸動從遠處傳來。
那人喝道:“扶搖山上有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