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一天的工資夠買一份土豆泥。”希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述,好像有些忘詞。
“啊,這麼慘嗎?”
“嗨呀,你不懂,八百的土豆泥是上邊噠!和正常的土豆泥不一樣。”阿蘇娜擦了擦口水,補充道。
“而且不是說那個土豆泥值八百,是八百值一份土豆泥。”
“有什麼區別嗎?”陳仁麵無表情的從對著桌麵瘋狂開火射著糖豆的機器人身上移開,看向阿蘇娜。
“當然有,哎,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說,你又沒記憶,算半文盲……就是你知道什麼是一般等價物吧?”阿蘇娜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有些僵硬的說出了一個詞。
好像她也不是很懂。
可聽在陳仁耳朵裏就不一樣了。
“知道呀?第三階段價值產物,表示商品價值的商品。”陳仁不覺得自己是半文盲。
“你沒失憶?!”這句話一出,希爾和阿蘇娜麵麵相覷,大驚失色,異口同聲。
“失了呀,隻是不記得自己幹了什麼而已,上輩子的一些知識,印象,都還在。”
這倆這麼驚訝幹什麼?
“不不不,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是除了自己的名字與語言能力之外,一無所有。
果然是來自那裏的人類會有的異常嗎?”
“總之,以後不要主動透露任何關於你來曆的事了,自己看出來的無所謂,她們知道底線,可總有蠢貨不知道。”希爾提醒了一句。
“好,記住了。”
陳仁記住了,但心思還在土豆泥和積分的關係上盤旋。
上邊,天上?天堂餐廳?
土豆泥,一般等價物……
“牛逼,貨幣天然不是土豆泥,但土豆泥天然是貨幣是吧,牛逼。”陳仁咕噥了幾句,不想再吐槽了,真的累了。
這裏的居民們從一無所有重新建立三觀,最多也是覺得自己身邊的環境有些地方奇怪。
而對於陳仁來說。
一切,都堪稱荒謬。
這要是一場夢,估計得是最最最瘋狂的神經病能夢出來的。
悠比機器人認真的切好了水蜜桃口味的左輪手槍刺身,宣告用餐的開始。
它分開了頭部和身體,頭變成大攝像頭飛在空中監視。
身體變成了一堆自行火力機關,準星對準了三人。
“剩餐超過五十克將開始處刑!”
阿蘇娜不以為然,看向桌麵,食指大動。
她要開始了。
而希爾注意到了還在沉思的陳仁,一邊把糖果放進頭盔的縫隙,一邊問道。
“你在想什麼?”
“哦!”陳仁回過神來,胡言亂語。
“我在想:你有這麼高速運轉的機械進入監獄導致黃龍江一帶全部帶藍牙。”
“?”希爾給聽懵了,伸出手來點了點陳仁的腦門。
“你的精神錯亂獄長沒給你祛除幹淨?”
“幹淨了,就是忽然想胡言亂語而已。”
陳仁默默啃啃起了糖果。
他是正常的,兩位同事也是正常的,即便是生存在這樣的環境內,她們也隻是存在和自己對世界認識的上不同,她們的邏輯,她們的情感。
都是正常的。
唯一荒謬的,從始至終隻有終焉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