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如海,殘陽如血。依稀聽得城頭之上鼓聲猶振,而劍鞘之中血跡未幹。野營萬裏空無城郭,雨雪紛紛連著大漠。望見落日邊上有孤城一座,遙遠不可觸摸。
“元帥,我們已在數重合圍之下!”
為首的男子緊緊韁繩,看向餘下的七人七騎,想起舊時的笑罵打鬧。
寶劍抽起,劃過掌心,一道血箭激起,鮮豔了地上白雪。他握緊鐵拳高高揚起,讓血液在在寒風裏高歌,一滴滴染出一片紅色。“不破樓蘭終不還!”
七人紛紛效仿,以血為誓,“今日固決死,願為元帥快戰!”
戰馬一聲聲嘶鳴破開天際,如同慟哭的悲歌嘹亮而刺耳。
……
陰雲暮下雪,寒日晝無晶。北海陰風吹起黃沙,關內胡歌遮住長天。故人不見。
一名男子從關外走進關內,從邊塞走回城都。走過了政權更迭,走過了朝代變遷。走過磚瓦泥屋,走過精鋼大樓。
一年一年。走盡蕭條滄桑。
一個人,一直走,從來未曾停歇,仿佛整個世界隻能聽到他一人的腳步聲,寂寞而憂傷。
……
雨橫風狂三月夜,門掩星月,無計留人雀。
夜雨驚雷,長龍裂空。一個小男孩,遍體淤青。他抱膝坐在一座豪宅的陽台之上,風雨濺濕臉龐。憂鬱的氣息浸染在雨幕裏彌漫開來如同瘋長的野草,一離一離,將之緊緊纏繞。
他安靜如同杜美莎眼下的石雕,周身的傷痕沒能在他眉間留下任何一絲痛楚。眼裏除了憂傷,還是憂傷。
直至聽得有人叫喚,才用冷冰冰的小手擦去臉上雨水,轉眼換上一副天真的笑顏,嘻嘻哈哈小跑著離開。
留下地麵之上長長的身影,很重很重。
……
傾盆的大雨寂寞地下著,嘩啦嘩啦籠罩了這座燈華閃爍的城市,夜風的輪廓被雨水勾勒著渲染了夜的喧囂。銀色的閃電撕裂著出現,把天空照亮得如同白晝。雨聲嘈雜,鼎沸如同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