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龍點了點頭,說“會”,言語中透著一股決絕。
突然,這個憨態可掬的小胖子,在王小玉的心中,變得高大起來,那個往日笨笨的哥哥,一下子變成了自己的天地一般。
王寒柏轉過身,望著身後的白首老人,道“東離兄,讓他進來吧。”
白首老人,聽完,周身氣溫驟降,就像寒冬的雨雪,凍結一般,王小玉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子,竟是這般凝滯,壓抑的快喘不過起來,想動彈卻動彈不得。
“過來吧,殺了這個女娃,放你回山寨。”
王寒柏望著遠處的大漢,手指著王小玉,那大漢雙腳鎖著一根玄鐵鐵鏈,一雙琵琶骨被鐵鏈穿透,手中拿著一柄巨刀,惡狠狠地盯著王寒柏,道“有本事殺了我。”
這大漢本是千裏之外的一個山寨寨主,曾經拜師學過些法術,後來便回去,做了山賊,終日欺壓當地的民眾百姓,後來村民實在忍不住,才不遠千裏,來到龍虎門,請求青龍真人幫助,遂被王寒柏擒了過來,解散了山寨。
“殺了這個女娃,立馬放你回去。”
王寒柏的聲音,就像一把利劍,刮骨在王小玉的身上,自己的父親,平日那麼疼愛自己,怎麼能夠叫別人殺了自己。
那大漢豈會相信,道“你別尋灑家開心,直接殺了我。”
白首老人才開口道,“我不會說假話,如果你能殺了她,我們立刻放你回去,以後也不會為難你了。”
這大漢一聽,連白首老人也這般說,難道竟是真的,心裏尋思道,不管如何,現已經落人籬下,橫豎大不了一死,殺個人有什麼不敢,隻是可惜了這個小姑娘,道“說話可算數。”
王寒柏點了點頭。
扭過頭,對王小龍說,“現在又人想要殺你妹妹,你是希望他死,還是要看著你妹妹死,你沒有時間考慮,半柱香之後,我會回來。”說罷,同白首老人一起來開了。
直到王寒柏的身影,消失在了校武場,王小龍才回過神來,平日裏那麼慈愛的父親,竟然將王小玉丟在這兒,而這一切也是真的。
那大漢見狀,竟是慘笑起來,道“小丫頭,別怪我,殺了你,我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每年的今天我會多燒些紙錢給你的。”
對於這些亡命之徒,隻要能夠活下來,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何況隻是殺一個人而已,舉起大刀,劈向王小玉的麵門,這是真的要下殺手了。
王小玉,望著落下來的大刀,瞳孔收縮,一股涼氣自腳底,流入心口,恐懼占據了心頭,刀麵越來越近,這一次,是王小玉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味道。
“去死吧!”伴隨著一聲吼叫,那剛剛還在說話的大漢,舉著大刀的手,漸漸耷拉下來,他的腦袋被削去了一半,隻見王小龍站在其背後,他就像一隻發了瘋的獅子,大口的汲取著空氣,眼睛通紅,充斥這血液。
王小玉睜開眼睛,望著躺在麵前的屍體,白色的腦漿混著紅色的血液,大漢暴突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直勾勾的,看著人心裏麵發毛,“啊”,王小玉再也忍不住了,奔潰的大叫了起來,她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了。
王小玉的一聲大叫,驚醒了王小龍,王小龍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在看看自己手中的雙刃斧,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殺了一個人,竟是這般昏了過去。
情緣斷絕,夢回幾番西樓,仙劍賦引,白茫茫雪落,劍氣如芒,那個身影今何在?
一柄仙劍,赤芒,屹立,這一片天地,靜洛成災,他便是一切。
白衣如雪,青絲輕垂,獨立風間,片許黃葉,浮沉風間,佳人憑望獨憔悴。
“你又在發呆了!”
聲音滄啞,白衣女子,轉過身來,幾許閑愁,有絲落魄,微微一笑,“你說什麼是正,什麼是魔?”
糟蹋男子,望著眼前的婦人,眼角迷離,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自己千萬遍。
白衣女子,正是慕容嫣然,回過身來,問,“我們算是正道嗎?”
糟蹋男子皺了皺眉頭,是的,他能算是正道嗎?何為正道,該怎麼去定義?那個家夥說,問心無愧就是正道,試問自己,真的問心無愧嗎?
慕容嫣然抬頭,望著山尖,皎月潔白如紗,冷冷的照在枝頭,幾片黑雲,遮住了視線,今晚的夜,有些寒冷。
“啊!”
一聲叫喊,擾醒了各自思考的二人,聲音從身後的屋內傳來,帶著極度的喘息,伴著驚恐,有些熟悉。
“幹娘,幹娘,王小龍醒了。”龍雨跑了出來,道。
慕容嫣然輕輕的笑了笑,用手微微的拍了拍龍雨的頭,發現,這孩子似乎又長高了些,說,“進去吧。”
留著糟蹋男子獨自站在外麵,他望著夜空出神,三兩個螢火,星星點點,突然他竟然有些微微笑容,他祭出斷劍,舞動了起來,行雲流水冪光陰,花間枝頭一杯酒。
劍氣如芒,熠熠滄瀾,靈氣四散,這支《仙劍情》,他舞過了多少遍,他也記不清了,隻是總是缺了那股味道,淡淡的思戀,夾雜著劍氣的霸道味道。
屋內,王小龍坐在床上,眼珠暴突,拽緊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在了肉裏,眼中浮現出,白色的腦漿混著血水,灘塗一地,瞪大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自己,似死不瞑目。
“小玉,小玉。”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四周,並沒有王小玉的身影。
“小玉已經醒了,正在隔壁房間。”慕容嫣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