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河關風雨雪,八道冥門星雲月,神魔湮滅盡滄桑,看梟雄一時,指點江山,留餘笑談。
——崔慕蕊
山峰突兀,直逼蒼穹,漢水涓流,縈繞雁蕩。
雁蕩孤山,盤踞中原,分漢江水南北,斷壁殘垣,折戟沉沙,山上野獸橫行,噬毛飲血,吞雲吐氣,水中蛟龍盤旋,翻雲覆雨,興風作浪。
是日,一行流波浪人行於此處,遭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止步山腰,忽聞,一陣山風伴著腥臭,自叢林深處刮來,一聲巨雷於深處炸開,但見一道身影自山間躍出,騰雲駕霧,虎嘯震天,眾人皆是驚訝,以為是山中野獸,渡成正果,駕雲歸天。
猛虎金光閃閃,騰雲在空中。
又是一聲巨雷,於漢江水麵炸開,一道龍吟,直指雲霄,浪人驚歎,此景隻在夢中遇見,哪敢想能親臨奇境。
漢江水麵破開,銀色炸閃,蛟龍在空中肆意的翻滾。
龍虎相見,纏鬥在一起,虎毛龍鱗,自空中撒落下來,鮮血點綴了雁蕩,染紅了漢江水。
再觀這二獸,絲毫不懼,龍爪虎尾,鬥得是黑雲翻滾,天地昏暗,山中野獸暴躁亂吠,水中猛獸嘶嘶作響,不知如此爭鬥,何時才是盡頭。
鬥轉星移,二獸爭鬥不休,山水一片狼藉,第三日晌午,二獸已經皆是疲勞,無奈誰都不願退讓,大有拚命之勢。
適時,梵音飄渺,雁蕩山頂青光驟現,隻見一白須道人屹立山尖,手持拂塵,腰間配一七星寶劍,大聲喝道“二畜還不渡劫。”
二獸見此道人,一時氣盡,各自遠去。
浪人一行,再望山尖,道人已是不見了蹤影,心中明了,此乃仙人下世。又心想若是能拜的仙師,定能夠封神拜將,位列仙班。皆是興致衝衝,奔至山頂,尋找半日,未見仙人蹤跡,心中不免一陣失落。
眾人商議,此處必是仙緣之地,可定居於此,習得修仙之術,他朝一日,遇得仙人,渡劫成仙。於此便是開宗立派,窺視天地法則,破解成仙之術。
歲月苒苒,青山綠水,幾多風雨,新顏換舊貌。
於這二獸登天以是數千年之久,當年的那些浪人都已駕鶴西去,而二獸的故事卻是一直的被口口相傳,流了下來,更是被後世之人添油加醋,描繪的萬般的神奇精彩。
我們的故事便是從這雁蕩之腳,漢水之濱說起,更準確的說,我們的故事始於“龍虎門”,一個屹立數千年,幾渡風雨滄桑的古老門派說起。
自一百多年前,正道四大門派圍攻之後,“龍虎門”顯然已經一躍成為了神州浩土上的一方巨擘,以一己之力,力挫四派首座,更是俘虜了“迦葉寺”神僧圓宏大師,“弈劍閣”閣主天劍子道人,威風一時,正派之中,談起“龍虎門”,心中無不湛湛。
這一日,天氣炎熱,烏雲壓在雁蕩山尖,幾聲雷鳴,漢江水中的魚兒紛紛躍出了水麵,汲取著稀薄的空氣。
一股風雨欲來之勢,擾亂著人心。
伴著一聲嘶鳴,幾道身影紛紛的從“龍虎門”各處飛躍出來,幾個閃爍,便停在了山腰的一座涼亭之中。
“鎮魔亭”,好一個霸氣的名字,再看亭子的四周,紛紛的被亂石擋住,細看,亂石之處,擺列講究,乾坤鬥轉,倒似一座古老的陣法,唯獨在最大的一塊石上刻著“禁地”二字。
“封印的力量越來越弱了,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出來了,世間不免又有一場大禍。”說話之人,手持拂塵,滿頭白發,如此耄耋老人,更顯的是仙風道骨,給人一種安詳之色。
不知者誰能想到,正是這個慈祥的老者,一人獨鬥四大派的首座,手中的那把白拂塵,更是被鮮血染紅數次,當今“龍虎門”的掌門,青龍真人。
“終究還是逃不過這節數,隻希望能夠拖他一時,待我等三人,再次遇到有緣之人,可惜……”說話的是一名蒙著青紗的婦人,看其打扮,一身道袍,背後更是背著一把青色玄鐵寶劍,仔細一看,上麵雕刻著一龍一虎相鬥圖案,上合三娘,“龍虎門”漢水一脈的首座。
“三娘,你說過了。”此人麵無表情,冰冷的語氣,手中一把浪人彎劍,他的臉像他的劍一般,被打磨過似的,沒有一絲的棱角,他的目光劃過之處,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得血淋淋的,“龍虎門”雁蕩一脈的首座,宋清,正道之人稱其“宋鬼劍”,一把彎劍,便是一方天地。
上合三娘沒有接話,歎了一口氣,眼神呆滯,望著北方的天空,剪不斷的哀愁。
那一夜,誰人心知他的痛楚,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麵,濺起一顆顆的血花,他笑著輕撫她那被魔焰燒傷的臉頰。
最不願回憶的是回憶,最難忘卻的是忘記,說不清的是細雨梨花,感覺不到的是微風拂麵。
青龍真人拍著她的肩,安撫著她顫抖的身子,道“他已經死了,有些東西選擇了就要承擔,出現了就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