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竊玉跟在身邊,是不會有事的。”龐昱勾起嘴角,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確實,作為原告一方的耶律宗真並不適合繼續留在龐府。畢竟原告和證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很容易招人猜忌,免不了有串供誣陷之嫌。盡管事實的確如此……
話說,那群契丹舞女在她的無心之舉下被送至了開封府。也正因為如此,給了耶律宗真接近她們,勸服她們將真相說出來的機會。
換而言之,是她讓耶律宗真以性命不保為由留在開封府的。
哪怕對方再怎麼冷血嗜殺,總不能血洗開封府吧?除去暗中監視的竊玉,還有鼎鼎大名的南俠展昭坐鎮其中,對方弄不好,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
填飽肚子,龐昱側臥在院中的太師椅上,微眯著眼欣賞著美麗而不刺眼的晚霞,隨口輕聲吟道:“誰持彩筆染長空,幾處深黃幾處紅。”
偶爾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貌似也不錯……
“好一個‘誰持彩筆染長空’!”
可能是老天看不慣龐昱太過悠閑,一道低沉又極具磁性,入耳內綿宛悠遠的男聲,聽得龐昱一怔。
英氣的眉斜飛入鬢,邪魅的雙眸,俊闊的鼻梁,纖細薄情的唇……龐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兩下,沒好氣的說:“不知皇上夜晚來訪,所為何事?”
盡管她嘴上用著敬稱,可整個人卻絲毫沒有起身行君臣大禮之意。
“安樂侯見朕出現於此,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啊。”波光瀲灩的桃花眼裏帶著幾分戲侃,宋仁宗意味深長地望向龐昱。
龐昱挑挑眉,反唇相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去哪兒,何需經過微臣的同意?”這廝不在傍晚去找他的後宮佳麗做活塞運動,跑她這兒逞什麼威風?
“朕聽說你與八賢王打賭,比誰先抓到薑尚書一家滅門慘案的凶手?”慵懶的聲線,尾音夾雜著一貫的性感。
龐昱點點頭,算是承認。
她相信,憑借宋仁宗的手腕和勢力,自己前腳剛踏出開封府,下一刻便有人將整件事的經過彙報給這位年輕的帝王。
“朕很好奇,你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為何一口咬定那契丹太子就是殺害薑尚書滿門的凶犯?”
“沒什麼!”龐昱聳聳肩,回的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哈?”
宋仁宗蹙了下眉,難得他那深幽的黑眸裏泛起一絲不解。
“啟稟皇上,微臣的意思是:微臣手中沒有任何關於契丹太子犯案的罪證。”龐昱倒是毫不隱瞞,實話實說。
倘若她真握有契丹王子犯案的‘把柄’,又何必親自登堂作證?不過,那耶律宗元絕對和薑家的案件有所關聯就是了。
契丹潛伏在大宋的暗樁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趕在本國使者來訪之際遭遇不測……這未免也太巧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