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凡,一十二歲,三歲識千字,五歲能作詩,三步能吟,五步能詠,做得錦繡文章,唉,可惜啊可惜!”魯學正手上拿著文章,想著文章的主人,心中一陣歎息,錦繡文章,狀元之才,今天卻要被自己打落塵埃,心中何忍,卻為之奈何!
學正歎息一陣,拿起文章,放入室內取暖的炭火中,火焰隻是一卷,一陣青煙升起。
學正看到文章化為灰燼,又是一陣歎息,方才轉身推開房間大門,循著走廊,轉了幾轉,就到了縣衙書房。
書房中一人靜坐,手持一卷宗,確是縣尊在等著消息。看到學正進來,順口問道:“這次童子試可妥當了,明日可能按時放出榜來!”
“已妥了,本科一共18名秀才,明日午時就可出榜!”學正欠身答道,“自是羅凡一事,實在是大有不妥,大人您是不是再做考慮?”
“哎,此等事,哪年沒有個一兩回,你又何必多想!”縣尊合上卷宗,放於桌上,起身走兩步,一歎說道!
魯學正合手,跟上縣尊,“隻是這羅凡,卻是天才,小小年紀就作得文章,花團錦簇,小人實在是不忍!”
縣尊一拂衣袖,“天才之名,各地多有,哪裏又有幾人成器得,要說這羅凡,確實名符其實,隻可惜青陽羅家雖是天下名門,現在京城才是主家,而青陽羅家這一支在青陽府還有幾分門麵,羅懷仁僅是青陽分家旁支,當年卻妄圖參與京城本家的奪嫡之事,當今世子即得家主之位,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已是幸事,青陽羅家這些年被主家打壓,早已對羅懷仁一家恨之入骨,隻是羅懷仁當年為太子爺擋了一刀,還有幾分恩賞,長子羅清又溝通了青牛神君,羅老爺子發話不得為難,但這功名之事,當年羅大公子發下話來,就羅凡兩位兄長之事我也書信上報給了太子,卻也沒人為他們出頭。這上頭的事情,哪裏是那麼好參合的!”
魯學正聽到這裏,再次歎息出聲,“這也好,安心做一輩子平民,總好過他到了京城再趟渾水,也算是大人的一場功德!”
縣尊笑笑:“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不過對於這羅懷仁一家,我也算無愧本心。”
學正又順著說了一些話,再把榜上十八人一一稟明,就退了下去,準備放榜去了。
翌日,青陽縣學榜台旁,一大群人圍著等待,眼看就到了午時,本次童子試的榜單就要放出來了。突然人群一陣騷動,一個勁裝少年帶著一群人擠了進來,把人群都擠得往兩邊分開,眾人憤然,抬頭正要開罵,就有人認出了勁裝少年。
“是陳三公子,也來看榜來了!”有人開始叫道。
“陳三公子也來看榜,他似乎都沒參加童子試!”卻是有人記起了陳三公子的德行。
“嘿嘿,這青陽五姓,都是京城世家旁支,紮根青陽,詩書傳家,早年陳家還有人中過狀元,這陳三公子,卻是個好武惡文的,不學無術,整天要不是棍棒隨身,就是鬥雞走狗,卻哪裏又有什麼學問了,估計不是來看榜的,而是來搗亂的吧。”又有人小生說道。
“小聲一些,陳三公子雖然不學文,一身武藝卻是極為厲害,等閑的幾個你隨便收拾,小心禍從口出!”還有人小聲提醒到!
再看那陳三公子,隻是把人擠開,卻是找了一個好位置,就笑眯眯的等待起來。
不多時,魯學正就帶著兩個衙役走了過來,衙役手工卻提著一張榜文。看到陳三公子,魯學正心中一緊,這小霸王怎麼跑來這裏,隻怕要鬧場。
“陳衝,你到這裏做什麼?”魯學正先發治人,讓衙役自去放榜,自己向陳三公子問道。
“嘿嘿,魯老師說哪裏話,這青陽的地盤,我陳衝哪裏去不得。”陳三公子說話間,心裏腹誹,當年隻是為了不讀書燒了這老兒縣學的茅房,竟然一直不待見自己。“這縣學我平常不願意來罷了,平白多染幾分酸臭,今天縣試發榜,我大哥羅凡肯定是第一名秀才,他忙於讀書,我就過來看看,待會好能過去報喜,混口飯吃!”
魯學正聽到這裏,心中一怔,這羅凡親自來看的話,榜上無名,卻也隻是徒自傷悲,現在遇到這個混世魔王,看到羅凡榜上無名,恐怕真要鬧場,說來也是頭疼,這青陽縣中,羅凡雖有神童之名,但他們一家在羅家卻不受待見,縣裏其他家多少知道一些,也都告誡小輩遠離羅凡,卻隻有這陳衝陳三公子,總是喜歡和羅凡湊在一起。
他這邊正在尋思,隻見這榜已放了出來,卻是紅底黑字,陳衝往上一看,第一名赫然不是羅凡,往下尋找,也沒有發現羅凡兩字,他怎麼也想不到,羅凡竟然不在榜中。陳衝連續看了三遍,心中直呼不可能,他心中不信又想到羅凡對功名的渴望,一時竟然有些發急,抬頭看見發怔的魯學正,怒從心來,一把就抓了過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兄弟狀元之才,何以竟一個秀才也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