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宴(1 / 2)

泰達塔布正在王帳中負手踱步,皺著眉頭思索。

近十年來,冬季天氣日益寒冷,幾場白災讓泰達部落損失了不少族人和牛羊,加上近來部落牧場附近出現不少以前未曾見過的猛獸,神出鬼沒,時常襲擊放牧的族人。族人和牛羊死傷甚重。

他雖然組織部落的戰士集中圍剿過幾次,但收效甚微。也隻能讓族人們集中放牧,共同防範。但放牧又不同於種田,草就那麼多,牛羊啃過之後,要有些時日才能長出來,幾十萬頭牛羊聚在一起,堪比蝗蟲,有些餓很了的牛羊甚至把草根都吃了,沒了草根的草原,很快就會荒蕪,風吹日曬,變成沙漠。草場沒了,到何處去放牧?

部族實力每況愈下。有族人曾獻言說向其他野蠻人部落求援,共同對付那些狡猾的豺狼。泰達塔布麵上說考慮此事,心頭卻隻是苦笑。

自從自己的兒子自神跡中降世,這麼大的神威,瞞都瞞不住。其他部落自然有所耳聞。神諭中說狂怒之子要帶領野蠻人走向輝煌,可不是隻有泰達部落才是野蠻人,其他部落汗王對泰達部落都有忌憚之意。

大大小小數十個野蠻人部落,在十年間漸漸與泰達部落越行越遠,到近年竟不相往來,坐看泰達部落陷入困境。

最好的敵人就是死了的敵人。如今自己派人過去求援,讓其他大部落知道泰達部落實力遠不如往昔,恐怕來的就不是援軍,而是滅族的敵軍吧。

要擺脫眼前的困境,唯有帶領部族遷徙。泰達部落世代就在蛇紋石河畔放牧,對蛇紋石河也了解甚多。蛇紋石河發源於巨神峰,每天春暖雪融後,順山間而下,流過卡拉沼澤和嚎叫濕地,而後彎曲向西,流過泡沫泥沼,折向東方,流過泰達部落聚居地,又向西向北蜿蜒,在卡拉多和弗雷爾卓德間注入征服者之海。

泰達部落居住的是蛇紋石河第二個大彎處,若能向南遷徙至第一個大彎,不但冬季氣候比如今所處要暖和得多,放牧條件與如今相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唯一可慮者,該處已進入諾克薩斯的勢力範圍,雖然先期過去探查的人告訴他那裏並沒有諾克薩斯軍民駐紮,完全就是無主之地。

遷徙過去,也許部落就會迎來轉機,隻要挺過這道難關,泰達部落將會重新強大起來。

但是,諾克薩斯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遷徙過去之後,萬一遭到諾克薩斯人的攻擊,該怎麼辦?在大陸第一帝國麵前,泰達部落不過是隻螞蟻而已。

不遷徙,難道就眼看著部落一天天衰弱下去麼?如果這個冬天哪怕再遭受一場白災,泰達部落毫無疑問,將會滅亡。

泰達塔布心中焦急得恨不得拔下滿頭的長發,在這道事關部落存亡的選擇題中,選不出答案。

“大王”泰達熊鐵從帳外跑來,一路高喊:“王子與公主遭到巨狼襲擊。。。。。”

泰達塔布見泰達熊鐵如此慌亂,正想嗬斥他沒規沒矩。他本就心中焦急,待聽到王子遭受巨狼襲擊時,緊張地一把抓住泰達熊鐵胸襟道:“什麼?王子怎麼樣?受沒受傷?”

泰達熊鐵氣喘籲籲匆忙跑來,又被泰達塔布一把抓住前襟,頓時氣悶,直翻白眼。泰達塔布這才意識到自己亂了方寸。放開泰達熊鐵,定了定心神,問道:“王子現在到底怎麼樣?”

泰達熊鐵深吸一口氣,回答道:“王子和公主被一名魔法師所救,剛剛回來,正在王子的營帳中休息。”

泰達塔布聽罷,立即折身向王子的營帳中走去。

泰達塔布進入他兒子的帳篷時,就看見大祭司正拿著搗爛的草藥,均勻的塗抹在泰達英豪的傷口上麵。泰達塔布見到觸目驚心的抓痕,就知道今天兒子遇到的肯定是一場惡戰。他還未開口詢問。泰達英豪便自豪地向他說道:“父王,我今天斬殺了一頭巨狼。”說罷,指了指放置一旁的一大兩下,三顆血淋淋的狼頭。野蠻人以戰鬥為榮,以傷痕為傲,泰達塔布雖然看著兒子的傷口有些觸目驚心,但也為兒子的勇敢而老懷大慰。便開口誇道:“不錯,這才是我泰達塔布的兒子。”

泰達英豪道:“不過父王,若不是斯維因先生,今天不但斬殺不了巨狼,恐怕我和妹妹都要被狼吃掉了。”

泰達塔布這才注意到站在帳篷角落中的那個少年。

見泰達塔布看向他,斯維因便微微躬身行禮,主動問候道:“你好,塔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