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呢?他發現了什麼?他的胃竟然發出了叫聲!要知道,肚子叫是因為胃液和空氣在空空如也的胃中互相碰撞才能發出的聲音。也就是說,隻有擁有胃的人肚子才會叫……
“不可能的吧?那一定是幻覺,我必須再確認了一下。”麵對這詭異的事件,達克甩了甩頭,在凍土上爬了起來,轉過身,立刻就驚呆了——這不是…這不是災難日後的地球麼?不可能的吧?第一次太陽係會戰結束,地球就被鋼鐵防線重建了,怎麼還會是這麼一副廢土的樣子。最起碼,這種廢棄的鋼鐵建築不會存在了啊?
按理來說,這時候的地球應該是一片綠意盎然,各種各樣的大型動物肆意的在高聳如雲的森林中穿梭著,上演著獵殺與被獵殺的場景。在森林中,不時的還能看到生苔的宇宙戰艦殘骸,鋼鐵防線的克隆人士兵則也在為了基因實驗而與動物們開戰。
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破爛的鋼鐵都市,隨處可見的汽車殘骸,路邊倒下的無頭屍體,散落在地的金屬彈殼。
沒有潮濕溫暖的空氣,沒有香甜可口的泉水,沒有隨處可見的食草動物。
有的隻是徹夜尖嘯的北風,仿佛被世界隔絕一般的寂靜,還有那可以將空氣都凍下一層幹燥的粉末的徹骨的寒冷。
我的飛船呢?我的護甲呢?我的武器呢?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說,我所經曆的那兩百多年就隻是一場夢境麼?
不可能吧?做實驗時那十指連心的劇痛絕對不是夢境,是人都不可能不被驚醒。該死,看看這克隆人身上有沒有可以證明一切的東西。
看著在槍兵身上翻出的地圖,達克眼睛等的大大的:“太平洋半島之上,斯迪歐防線和自由之城的交彙處……”
那是多久之前的記憶了?第五次冰川期因為血色麵紗病毒的原因降臨大地,大氣變得稀薄,引力開始降低。將近七成的人類被病毒所感染,變成了最基礎的感染者士兵。麵對寒冷、饑餓以及感染者的威脅,剩餘的人類終於決定聯合在一起,組成了數個聯合性組織。而一些天外文明也對殘餘的人類給予了幫助,這才保住了人類文明的最後一塊淨土。在太平洋島嶼之上,一對地球人夫婦憑借天外文明的幫助,用機器人拆解了美洲大陸上數個曾經繁榮的城市,建立了一道長達七百公裏的鋼鐵長城,與美洲大陸遙遙相對。
而在大陸上,還有一大批人類貪戀無秩序的世界與城市中剩餘的食物,它們組織起了所有誌同道合的人類,在曾經的美國西海岸聚集了起來。
不過,他的記憶中,自由之城早已滅亡了。時間上計算的話,那都是第一次太陽係大戰後期的事情了。
“我怎麼會這裏!”
“等等……”
“地球,第五次冰河期,斯迪歐防線……”達克嚐試把這三個名次聯係起來。
對了,他想起來了。
他叫亞米·威爾克福德,出生在美國洛杉磯。他的身上流淌著一半的烏克蘭人血統。這一半的血統來自於他的母親,他也因為這個血統讓他的外貌不輸於摩納哥王子。隻可惜,父親是西海岸最大一個黑幫的軍火販子,這讓他在生命的前十六年中,有一半的時間都活在被刺殺中。後兩年,他生活在感染者的陰影之下,不斷的在美洲大陸上逃亡……
不對!
這都是什麼?我是達克,血色麵紗十個仲裁官之一,原地球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雖然原來的名字早就忘了,但絕對不會是亞米·威爾克福德這個標誌性的西方名字。還有那糟糕的出身,到底算是什麼?
但腦子裏馬上有一個聲音如此告訴他——你是達克,但也是亞米。
猛然間一陣冰冷的後怕爬上達克的背脊,他屏住呼吸,忽然發現自己的記憶裏似乎多了一些什麼東西。是那個叫做亞米·威爾克福德的年輕人的記憶,那記憶像是潮水一樣湧入他的思緒。
達克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甚至抓起了那個槍兵的槍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逼迫著自己忘掉那段入侵的記憶,然而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清醒。手中的槍械,地上的屍體,遠處的城市廢墟,還在飄落的雪花。都在提醒著他,這都不是夢。
五分鍾後,達克完全消化了了威爾克福德的記憶,萎靡的坐在了地上:“哈,亞米還真是一個混球。”
亞米十歲時槍殺了敵對幫派的刺客,十二歲第一次抽大麻,十五歲強奸了一個父親手下混混的女兒,十八歲時親手打爆了變成感染者父親和後母的腦袋,還有這兩年中,他為了生存下去所殺掉的所有無辜人,以及這最後,他想要偷襲這個斯迪歐防線的巡邏士兵時突然遭遇小型地震,被倒塌的建築物憋死在下麵的事情——也就是說,第一次死亡。
總體來說,這個亞米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棍,放在災難日前絕對可以先崩後問的角色。他總是在以最壞的方式來幫助別人,他所救下的人幾乎都對他恨之入骨,完全沒有任何討人喜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