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強調補充,
“小姑一定愛慘了您,喵喵預祝您跟小姑恩愛天長地久,來年生個三胞胎~”頓了頓,“全是兒子。”
蔣孝霖:“……”
戰雲笙:“……”
戰喵喵被扔出去了。
蔣孝霖親自扔的。
他不喜歡兒子,他想生小姑娘。
戰喵喵的話讓他很不高興,他提著她後腦勺的衣領就將她拎了出去。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六月初。
驕陽似火的盛夏,盛夏梧桐樹上的柳絮到處橫飛,讓過敏性鼻炎患者都不敢出門。
戰雲笙在家裏憋了好幾天了,這幾天,她心情越發的煩躁,坐立難定。
她今天妊娠不過十周,但隆起來的小腹像是已經懷孕了十四周。
她擔心,如蔣孝霖所言,她隻怕是因為要跟他鬧這點別扭,到時候真的連婚紗都穿不上。
現在整個圈子都傳開了,說戰家小公主將會在六月底舉辦婚禮。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打從蘭城回來以後,每次蔣孝霖要登門求見,她都是避而不見的。
現在,已經是六月初,如果再這麼僵持下去,隻怕是到時候她自己臉麵也不好看。
於是,戰雲笙打算,如果蔣孝霖今天還來登門找她的話,她就給他一個台階下。
隻不過是,一直等到晌午也沒見他的人,
戰雲笙有點鬱悶,通常那個男人每天早上八九點的時候就會到戰公館的,一來就至少等一個小時。
今天明明是她去醫院產假的日子,按道理他更應該出現才對。
就算不出席,他每天早中晚至少會給她打一個電話的,今天早上沒打就算了,中午也沒有打。
是出了什麼事麼?
戰雲笙一下就從不高興變成了焦慮。
她沒忍住,正欲要主動給蔣孝霖打電話時,蔣孝霖的手機號打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傳來的卻不是蔣孝霖的聲音,而是燕如故的。
燕如故語調冷淡,“下來。”
戰雲笙眉頭皺起:“怎麼是你?蔣孝霖呢?你們倆該不會打架了吧?”
燕如故此時人就在戰公館門口,他昂藏挺拔的身體倚靠著身後一輛改裝後的越野車,嘴裏咬著一根煙,眯眸抽著煙,聲音裏押著一團不爽,喵喵尒説
“是打了,我把他給打殘廢了,你快下來吧,我帶你去見他,否則去晚了就隻能給他收屍了,你孩子爹隻能改姓了。”
說完,燕如故就掐斷了戰雲笙的電話。
他電話掐斷後,一旁也在抽煙的江景上就覷了他一眼,笑罵道:
“蔣孝霖要是知道你這麼損,他能把你給剁了。”
燕如故臉色貼了好幾條創口貼,那是昨晚跟蔣孝霖在京郊跑車賽道上搞出來的。
昨晚,他不服蔣孝霖娶走戰雲笙,就找蔣孝霖賽車。
賽贏了,蔣孝霖退位讓賢,滾出盛京城。
賽輸了,不僅要給蔣孝霖當跑腿代辦的小弟,還要在他跟戰雲笙的婚禮上當伴郎。
他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輸得起。
這不,他現在就成了蔣孝霖跑腿小弟,來替他哄女人來了。
但,想想他是燕家軍的首領,給蔣孝霖那麼個狗東西當小弟,燕如故怎麼都是不爽。
所以,他先前才在電話裏故意那麼膈應戰雲笙。
當然,他也不是單純為了膈應。
而是覺得這個辦法比其他的有效,至少能立竿見影讓戰雲笙馬上滾出來。
因此,他在江景上話音落下後,就冷嗤道:“你有比這個更快的法子讓她能痛快出來見咱們?”
江景上聳聳肩,道:
“沒有。”頓了下,“不過,她懷著身子,你這麼刺激她,萬一孩子有了問題,你擔當得起嗎?”
燕如故譏笑,道:“我早就打聽過了,她成天在家好吃好喝的養著,都胖了,孩子牢的狠……”
說話間,戰雲笙就真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然後燕如故後麵要說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
顯而易見,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女人臉色可以說是很不好。
因為某種焦慮,她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薄汗,整張小臉連唇色都白得過分。
江景上見狀,在這時抬腳朝燕如故踹了一腳,“出事了,你特麼的負責得起麼?”
燕如故因為心虛,神色不太自然的輕咳了一聲後,對那跑的滿頭都是汗的小女人說道:
“至於?我說他要死了,他就真的能死?都說禍害遺千年,他那種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精,天雷都劈不死他,上車吧,現在就帶你去見他。”
此話一出,戰雲笙提緊的一顆心才堪堪回落。
但,下一秒,她心底又湧起無名的惱意,且越燒越旺。
她眼睛紅彤彤的瞪著燕如故,以及一旁神色懶懶的江景上,冷聲道:
“是蔣孝霖叫你們來接我的?他自己人呢?死哪裏去了?為什麼他的手機會在你們的手上?”
江景上在她話音落下後,就懶懶的笑道:
“戰公主,你脾氣這麼差,將來生出來的小孩性格也會不好的,你有什麼氣等下找你男人撒,別衝我們吼,吼了也沒用,越吼越生氣,誰叫你想見的男人沒有出現呢。”
戰雲笙:“……”
燕如故此時已經給戰雲笙拉開了車門,目光隨意的在她身上蕩漾了兩下,道:
“嘖,公主,你是沒了那男人活不了了?就算他真的要咽氣了,你好歹也穿個鞋出來啊?這光腳跑出來,要是真的磕了傷了,我們可擔待不起。”
戰雲笙雖覺得這兩人說話總在挖苦她,但總覺得他們兩個神經兮兮的,不知道憋著什麼壞。
她眉頭蹙了蹙,壓下胸腔裏的惱火,問道:
“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蔣孝霖他人呢?為什麼你們會拿著他的手機跟我通電話?”
晌午的太陽大,即便立在濃密的梧桐樹下也顯得空氣悶燥,叫人心煩。
燕如故本就不是個什麼好脾氣的,他皺著眉頭,很是不耐煩的道:
“你眼底除了他就沒別的了?你不蠢的,嗯?看不出來,我們兩個現在為他馬首是瞻,給他當跑腿小弟?我數到十,你要是還不上車,我們就撤了,一、二、……”
戰雲笙:“……”
戰雲笙被燕如故的話噎的要死,但又架不住好奇,以及意誌上的不堅定,她雖然不爽,但最後還是上車了。
上了車後,整個緊繃的情緒就平靜了下來,跟著就從腳上傳來綿密不適的疼。
她低頭,這才發現,有個腳丫子上紮進了一根刺,不長,拔掉時卻很疼。
她疼的眉心蹙起,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聲,引得開車的燕如故都跟著煩躁,“你穿多大碼的鞋?”
戰雲笙不高興的道:“幹什麼?”
江景上替燕如故回道: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給你搞一雙合腳的鞋,難不成讓你光著腳跑到他的麵前告我們的狀?你自己的男人你不知道?他連一根汗毛都舍不得碰你,要是叫他知道你因為我們的玩笑而急的光腳跑出來弄傷了,就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我們還能有好日子過?”
戰雲笙鼻子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哼唧聲,譏笑道:“他舍不得碰我一根汗毛?他欺負我欺負的還少了?”
開車的燕如故透過後視鏡覷了她一眼,不耐煩的道:
“叫你報個尺碼,你就痛快的報個尺碼不就完了?衝我們抱怨什麼?誰給你的委屈等下你就找誰撒去。”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道,
“你要是衝我撒也行,前提得是你讓我做你孩子的爹,我才願意。如果你什麼都不是,就是對我再不滿,也得給我憋著。”
戰雲笙:“……”
江景上在這時打圓場,道:
“行了,人家是嬌氣的公主,有點脾氣不是正常的,你態度好點,別回頭她不高興了在那痞子麵前吹耳邊風,保不齊你今後日子都不太平。”
這麼說完,視線就朝戰雲笙的腳上撇了一眼,無比篤定的口吻,
“以我閱女無數的資本來看,公主這雙腳也就36的尺碼。”
音落,燕如故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言簡意賅的對手機那頭吩咐道:
“一刻鍾後,我從世紀大道紅綠燈口經過,送一雙36碼女士平底鞋過來,在那等。”
說完,就掐斷了電話。
燕如故車開的有點猛,戰雲笙被晃的有點不舒服。
她搖下車窗,趴在窗口,吹著外麵熱燥燥的空氣,覺得心口順暢了,才將視線從窗外收回。
她出門急,忘了拿手機了,也沒有跟家裏人說一聲,就對坐在副駕駛上的江景上道:
“手機借我一下,我給家裏打個電話,省得他們回頭看不見我擔心。”
江景上道:“不用打了,你男人已經都跟戰叔他們打過招呼了,我們來接你,他們都知道。”
這話一出,戰雲笙就再次覺得異樣,不禁疑惑的問:
“他跟我爸媽已經打過招呼了是什麼意思?我爸媽他們都不在家,我大哥他們也都不在……”
江景上唇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弧,波瀾不驚的口吻:
“戰公主,有時候打破砂鍋問到底,就顯得很沒意思了。驚喜難道不都是從天而降才顯得有期待價值麼?如果什麼都提前知道了,那驚喜還叫驚喜麼?”
“……”
江景上這話說的其實已經蠻直白的了,戰雲笙已經聽出了這話裏的弦外之音。
意思就是說蔣孝霖為了她,精心的準備了一場驚喜,這個驚喜她大概也能猜到,可能是一場比較正式的求婚儀式,她生命裏最重要的親人都被提前請了過去,她這個女主角是最後一個登場的。
嗯,正是因為意識到這個,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出門穿的隨意不說,就連頭發都好幾天沒有洗了,一時間她整個人都被一種難言的陰鬱所包裹住,實在是很難期待或者是高興起來。
她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燕如故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嘖了一聲道:
“拉著你去見你的心上人,你就是這個表情?”
戰雲笙鼻腔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別以為你們不說,我就猜不出來,是不是蔣孝霖要跟我求婚?”
燕如故:“……”
江景上:“……”
兩個男人不說話,戰雲笙就確定她說對了。
她越發的鬱悶,
“我不要去,我要去洗頭,我頭發好幾天都沒洗了,我不要在不漂亮的時候被求婚,破壞以後的回憶……”
燕如故覺得她有點作,他笑罵道:“怎麼著,你還想去做個造型?”
戰雲笙撇了小嘴,剛要嗯時,燕如故下麵一句話就阻斷了她的後路,
“戰雲笙,你想什麼呢?別說你幾天沒洗頭,你現在就是滿身爬滿跳蚤,我也沒那麼閑陪你去耗。我就納了悶了,求婚不過就是個華而不實的形式,你們女人怎麼就是喜歡這種形式主義?你以為蔣孝霖是真心想求婚?還不是因為你喜歡這個形式,他不得已才搞了這麼一出秀給你看的?”
這話一出,戰雲笙瞬間就對這場求婚毫無期待感了。
她氣的閉上了眼,也閉上了嘴,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但,當車子抵達蔣孝霖自己設計的那座莊園時,她內心深處還是不可抑止的湧出了一抹期待。
她下意識的就從手腕上扯下紮頭發的橡皮筋,將濃密的頭發綁成了一個漂亮的丸子頭,如此露出清晰飽滿的額頭,以及一張愈發芳菲嫵媚的鵝蛋臉。
車子在莊園門口停下後,燕如故催著她下車:“下車,到了。”
音落,戰雲笙才發現燕如故跟江景上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你們不下車?”
音落,江景上就揶揄道:“男主角有一個就夠了,我們留下來算是怎麼回事?狗糧吃多了會惡心的,懂?”
戰雲笙:“……”
燕如故:“怎麼的,要是不想下車,我現在也能把你拐走?”
戰雲笙撇了下嘴角,推門下車了。
車門才剛剛被合上,燕如故一腳油門,就將車給開走了。
戰雲笙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待車子完全離開自己的視線,她才將目光收了回來,隻不過是一眼,就被麵前一條通往城堡的紅色地毯給吸走了全部注意力。
倒不是她沒見過比這還要長還要奢貴的紅色地毯,是被那綿延不斷的紅給撩撥到了心弦,何況這長長的紅色地毯兩旁是綿延不絕的花海。
她此時立在紅色地毯上,仿若置身於無窮無盡的花海裏,整個人一時間都有種說不上來的恍惚感。
此時,頭頂上零零散散的有什麼東西飄落下來。
她下意識的昂起頭,就被從天而降的花瓣雨給震撼住了,跟著是心底湧出來的甜蜜歡喜。
她心底嘖了一聲,心裏暗想著,難不成僅僅一個月不見,那男人的情商已經突飛猛進了?
畢竟,直男的思維,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搞不出來這個花樣的。
但,爛漫的確是真的爛漫。
頭頂上的花瓣雨越來越多,戰雲笙立在原處站了會兒,就緩步朝城堡的方向走過去。
她一邊走,一邊琢磨著等下如果那男人真的跪下來跟她求婚的話,她是一下就答應他呢還是為難他一下然後再答應時,視野盡頭就朝她的方向走來一身形昂藏挺拔的男人。
許是夏日午後的陽光太耀眼,那男人周身仿佛攏著天光,朝她閑庭信步的走過來。
戰雲笙看著那漸行漸近的挺拔身形,然後人就立在原處不想走了。
她一張臉被暑氣蒸的有點紅,但可能是因為心情好,所以臉上並不見煩躁之色。
不過幾分鍾,男人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他穿的相當正式,一身西裝革履,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身形英挺俊美……
這還是戰雲笙第一次見他穿的這麼正式,他整個人清貴的仿佛出自歐式宮廷貴族之家,雅人深致的叫她心髒湧起大片到無法忽視的心悸。
他走到她的麵前,微微俯首看著她的眉眼,淡淡的道:“熱不熱?”
這一個月,他們幾乎也就是在電話裏溝通,那些被戰雲笙強行壓製在血液裏的濃烈思念情愫頃刻間就爆發了出來。
她鼻頭一酸,一下就莫名覺得委屈,眼睛也有點紅,實事求是的嗯了一聲,“有點。”
她眼睛忽然那麼一紅,蔣孝霖心頭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眉頭皺了皺,“怎麼了?”
戰雲笙對他昂起這段時間被養的有點豐盈起來的小臉,鼓著腮幫子,“沒什麼。”
蔣孝霖心智成妖,一下就知道她心裏在別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