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門打開,狗兒踉踉蹌蹌的被推了進來,他垂著頭,頭發亂蓬蓬的搭了下來,蓋住一張麵若死灰的臉,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像一個活死人一樣呆站在那裏。獄卒一把將他推進一間牢房,利索的鎖上牢門,大步離去。狗兒越想越難受,卻是哭不出來,想到自己還未成親,卻含冤入獄,好不甘心!更讓他傷心的是,無論他如何解釋別人就是不信,他嘶吼,掙紮,如同瘋了一般的解釋,依舊沒人相信。他就像秋風中的落葉,被人掃入臭水溝。臨走前,看到哭天搶地的爹娘,心裏就像針紮一樣,又想到嬋媛,心裏更是苦的難受。他看著地上快要糜爛的稻草,想哭也哭不出來,想叫又叫不出聲,正呆立著,突然一個拳頭打了過來,隻覺得頭昏腦漲,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你啞巴啊,我問你話呢,裝什麼大爺!”打他的人凶神惡煞的踩在他的胸上,指著鼻子問他:“你叫什麼,怎麼進來的?”
狗兒這才反應過來,隻是平白無故的挨這麼一拳,早已惱怒的他竟然又暴怒起來,想要反抗卻被一群人死死的摁住,隻得扯著沙啞掉的嗓子吼道:“你們殺了我吧!”
“嘿嘿,尋死的主。”一人鬼笑一聲,蹲在狗兒身邊:“老子在這呆的久了,什麼人沒見過?尋死的,覓活的,劫獄的,逃跑的,怎麼的,想嚇唬我?”說完一拳打在狗兒的胸口上,狗兒隻覺嘴裏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睜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笑嗬嗬的一群人,隻見他們蓬頭垢麵早看不出模樣,囚衣都是髒亂的看不出顏色,顯然都是這裏的老條子。
一人甩了甩頭,笑嗬嗬的說道:“你別那麼看著我呀,看得我怪瘮的慌。我看你和我有緣,以後伺候好我我就不打你怎麼樣?”
狗兒並不做聲,依舊瞪圓了眼睛看著他,那人啐了一口,罵道:“我看你活膩歪了,還敢瞪我。兄弟們,這小子不服我們啊,怎麼辦呢?”
眾人大喝一聲:“打!”
說著一群人一擁而上,對著狗兒拳打腳踢。狗兒痛的吱哇亂叫,大聲叫嚷著。一人笑道:“你服不服?”
“你們那麼多人打我一個,我不服!”
眾人打的更是用力,繼續問道:“服不服?”
“我不服,我不服!”狗兒連著叫了兩聲。
一人氣罵道:“我叫你不服!”縱身一躍狠狠的跳到狗兒腦袋上,狗兒腦袋一歪便昏了過去。眾人隻當是死了,向那獄卒大喊:“哎,死人了,死人了!”
獄卒隻是看了一眼,說道:“死了就死了,瞎嚷嚷什麼!”
“你不能讓他死在我們這啊!”一人叫嚷著,接著眾人跟著叫嚷起來。
獄卒聽得煩悶,開門將狗兒拉出來,嫌棄的看著滿身是血的狗兒一眼:“哪裏是死了,這不還有氣嘛!”
“哪裏還有氣!獄卒大哥,你要覺得他沒死,你把他關到死牢裏去,都這樣了和我們關在一起算什麼,我們又不是死囚!”
獄卒隻得無奈的將狗兒扔進死牢裏,轉身就走。
那死牢裏隻關著一個老頭,已經不知道關了多少年了,他平時也不擾事,但看著麵目猙獰,無人敢來惹他。
那老頭本來睡著,見扔進來一個人,隻看了一眼便轉過臉去,繼續躺著呼呼大睡。
狗兒也不知道昏睡了多長時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老頭背對著狗兒不帶一點感情的問道。
“我在哪?”
“你能在哪,牢房唄!”
“那群人呢?”
“怎麼,想他們了?”
狗兒慢慢坐起來,那老頭突然坐在他麵前細細打量,麵無表情的問道:“他們打你你為何不還手?”
“人太多,沒法換手。”狗兒支吾的說道,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老頭嚇了一跳。
“那你為何不服輸?”
“他們以多欺少,我自然不服!”
“倒還有點骨氣,隻是天資太差!”老頭歎了口氣,不再搭理。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了一年。這一年裏老頭沒再和狗兒說一句話,狗兒雖然想和他聊聊,但那老頭隻是把他當做空氣一把熟視無睹。
這一晚,正值中秋,圓月當頭,照的牢房分外明亮。
狗兒看著圓月,想念著家人,正忘情呢那老頭一把抓過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狗兒有些吃驚的看著老頭,這好像是這一年來頭一次這麼近的看那老頭:蓬頭垢麵,邋裏邋遢,完全看不清樣子。
“狗兒,李狗兒!”
“呸,這是什麼名字!”老頭厭惡的將容修扔倒在地:“人長得挫,腦子也笨,名字竟然也這麼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