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小白回A中取D大錄取通知書。
巧合的是那一天剛好玉生辦升學宴,銘哲和玉生都極力邀請小白參加。這讓小白有那麼點為難,因為小白和銘哲的確比較熟悉,但是玉生隻是通過銘哲而認識的,並且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去參加他的同學宴,隻有兩個月的同學去參加合適嗎……
最後在玉生和銘哲親自去接小白的情況下,小白終於不得不去,讓小白頗為尷尬的是,玉生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小白,你看你麵子多大,非得我們兩人來請你,才能請得動你這尊大神。”
小白一時無語,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還是銘哲打了圓場,讓玉生老實點,三人這才打車去了指定的地點。
到場後,小白有一點羞澀,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而且還有陌生人,小白哀怨地看了銘哲和玉生一人一眼,表示“我很委屈”。
銘哲卻是笑了笑,拉開椅子讓小白坐在自己的旁邊。
玉生也是直接無視,還笑嗬嗬地對小白說,“沒事,你就在這吧,有銘哲照顧你,你怕什麼?而且也都不是外人,這個桌都是平時不錯的同學。”
就在小白坐定,低頭不語時,耳邊傳來了熟悉的男聲,“沒想到你也在這裏!”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不是葉玄還能是誰……
小白緩緩轉頭,然後緩緩地扯出笑容,再緩緩地說了一句,“葉玄,你也來了啊……”
葉玄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小白感覺葉玄和過去不太一樣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葉玄,你考到哪裏去了?”
葉玄看了小白一眼,旋即收回視線,目光看著不知名的地方,聲音沒有起伏,“嗯,一個你肯定猜不到的大學。”
小白卻睜大了眼睛,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特別著名的大學,一種是……那樣的話,可就與小白同命相憐了啊……
似乎是感覺到了對方的驚訝,葉玄輕聲笑了一下,突出四個字,讓小白差點瞬間暈倒,“海南大學。”
“怎麼會?!”小白不由得失語,“你……”仿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小白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了,在小白心裏,葉玄甚至是比銘哲更超然的存在啊,他的理科頭腦少有人及,若說葉玄考清華小白都不覺得為過,怎麼會是海南大學……怎麼可能是海南大學?!
雖然也是重點,但是……對於葉玄來說,這種落差那都不是天上地下,而是天堂與地獄間的差別吧?!
怪不得,怪不得感覺他有什麼地方變了,不再像過去一樣鋒芒畢現,如今是更加沉穩了。記得過去葉玄的眸子總是雪亮雪亮的,那種淩厲的氣勢讓人難以小覷;現在不一樣了,深邃,古井無波,卻又好似醞釀著無數的風暴,再也看不到底了。
不過他好像也沒有多麼消極,語氣平淡,說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好像和自己毫無關係似的,真的能淡然嗎?自己也是從高處墜落而下的,而且還沒有他跌得慘,都麵對不了呢,真是個讓人摸不透的人啊。
半晌不見小白言語,葉玄伸了個懶腰,然後小小的身子趴在桌子上,麵對著小白,好像疲倦又好像放鬆,眼前的人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了,淡淡地聲音再次響起,“怎麼感覺你比我反應還大?”
“我……”小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攤了攤手,想說點安慰的話,突然發現什麼言語在這種境況下都顯得蒼白,她自己正在體驗著,自然明白,這種事隻有靠自己去想開。
葉玄看著她慌亂無措的樣子,眨了眨眼睛,也就這一刻,小白覺得葉玄還是葉玄,那個頑劣的男孩兒,然而隻有那一刹而已。葉玄重新坐起,倚著靠背,椅子比較高,葉玄的小腿垂下還夠不到地,所以就在下麵踢啊踢,晃啊晃的,一邊就仰頭看著上方,聲音還是那個清亮的聲音,沒有成熟男子的低沉沙啞,卻多了一分過去不曾有的滄桑韻味,“小白,其實都沒什麼,隻不過是人生的驛站而已,過了這站還有下站,路,遠著呢。你知道嗎,這不是終點,沒必要灰心,你有的是實力,運氣,早晚會來的,上帝不會總那麼忽視你,他總有一天會看見你,如果他看不見,那麼你就想法讓他看見,總之,不要傷心,一切都將過去,向好的方向發展,前提是你想,懂嗎?”說完又將視線轉向小白錯愕的眸子,輕輕笑了一下。
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這個曾經頑劣的男孩,那個隻會氣人的男孩,現在是如此的陌生,不,不是陌生,他隻是變得,變得讓人看不懂了。但是,他說的每句話都挺有道理的……像一個成熟的男性,雖然隻有少年的身軀,甚至容顏都依舊是那副青澀的模樣,然而神色卻再不同於以往的張揚,取而代之的是謀士般深沉的意味。
葉玄,我懷念你陽光般不羈的笑容。——肖小白。
之後兩人交換了手機和QQ。人生是很奇妙的,直到最後,小白都不理解,為什麼唯一一個自始至終從未改變過的名字,竟然是葉玄。
兩人聊天間菜陸續呈上來。小白是個布菜高手,因為她吃得少,又不能早離席,最好的消磨時間的辦法就是給別人夾菜,而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便是銘哲。
曾經聽說有酒窩的人往往比較能喝酒,所以小白一直以為銘哲酒量也一定不差,因為他有一個單邊的酒窩。然而今天才知道,銘哲正經是個一杯就倒的主,這可真真折損了他在小白心目中的大男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