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康裘一臉無奈,他正在他的小屋裏,衝著衛生間的鏡子,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在身前比劃著。他需要穿的華麗一點,在今天晚上去應約——同學聚會。
三天前,酒吧裏麵,兩人聊著天,喝著杯中的酒,康裘臉上已經泛起了紅,他酒量並不好,但是還是喜歡喝酒,因為喝酒可以忘掉一些煩心的事情,和他玩遊戲一樣,喝醉了,床上一躺,或者借著酒勁發著酒瘋,大哭一頓,發泄著內心的不滿。
肖洋幾杯酒下肚,臉上一點紅暈也沒有,依然灌著康裘酒。
康裘胳膊支著櫃台,手揉著頭發,痛苦的人生讓他在喝吧酒以後,再也忍不住。雖然他並沒有在眾目睽睽嘔吐,或者大聲痛哭。肖洋還是想要灌他,他搖了搖手,他有點受不了了,理智告訴他,他得離開了。
他邁著搖晃的步伐,想要離開這裏,身上帶著酒氣,橫衝直撞,衝到舞池跳舞的人群之中,人群倒是自動為他讓開一道道路,他們擔心被康裘吐到一身。肖洋跟在身後,扶著他搖搖晃晃的身體,一點都不嫌棄他身上的酒味,將康裘的右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攙著他走出舞池中,邊走便露出抱歉的表情,對著身邊的人說著對不起。
邁出酒吧門口的一瞬間,肖洋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衝著康裘一遍又一遍的問道:“去不去同學聚會?”
康裘很難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記不清自己幹了什麼,但是根據肖洋說的,他在出酒吧的那一刻,彎著腰開始嘔吐起來,滿地的嘔吐物,嘴裏一邊答應肖洋一邊吐著。
......
他穿上黑色的西裝,這是肖洋昨天給他拿過來的,讓他換掉他那身廉價的衣服。
他照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但是仔細看看,還是自己,雖然身上穿著名牌西裝,但是成功人士的氣息一點都沒有,他還是那個他。
隨便從冰箱裏撈出一些東西,一些零食,一袋純牛奶。墊墊饑餓的肚子,他可不想在聚會上被餓的肚子咕咕響。他的爸媽從小不讓他喝飲料什麼的,說那些東西沒營養還傷身體,所以從小養成的習慣就是,隻喝純牛奶。其實他爸媽還不讓他吃零食,或者方便麵,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可是在外打拚,哪裏能和家裏舒服,他隻能靠方便麵和零食度日子。早晨一袋純牛奶,一桶方便麵。有時間就出去要份早點,不吃這些東西。但這樣的天數很少,每天他都需要早早的起床,緊趕的去人才市場,一擠就是一上午,或者一天。用這些東西墊饑,哪怕吃這些東西的時候,耳邊會時不時出現父母的教誨,但是為了生活,隻能沉下心,吃掉這些東西。
將皮鞋擦得發亮,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著放到一邊的手機,拿起手機,下麵是印著卡薩·裏切爾的名片,思考了一會兒,決定拿著,將名片塞到兜裏,出了門。
下了樓,老大爺們還是依舊,在樓底下穿著三窟窿的背心,臉上永遠帶著笑容,沒有一天不開心的。坐在樓下,吹著北方吹來的涼風,手裏拿個收音機,聽著說書,或者聽新聞。有時候,哥幾個好的,在樓下支個桌子,拿出一副牌或者象棋,一群老大爺就圍在一起。這就是中國老人們喜歡在閑的時候幹的事。
吹著北風,康裘開始在大街上走了起來,他準備在大街上攔下一個出租車。
抬頭遠望,這段路的汽車還真是少,出租車怕都是去城市裏拉人,這種破舊的地方怕不會來。
背後突然響起來一陣車鳴聲,他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幾步,回頭一看,一輛寶馬正停在他的身後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上麵坐著肖洋,正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上車。”肖洋放下車窗,伸出頭,對著他喊著。
康裘邁著步伐,走到車的副駕駛的門外,拉開門,大方的坐了上去,將安全帶係在身上。
他扭過去頭,說道:“你怎麼來接我了。”
“我不接你,你怕是要走著去。”肖洋說。
他也反駁不了,畢竟是事實,如果不是肖洋來接他,他可能會走著去。
第二次看見肖洋,他隨意了許多,心裏不再有些隔閡,很隨意。
“我夢見我變成了一隻鳥,在屋子裏飛來飛去,找不到出口。”他歎了口氣,半仰著頭說道,“我感覺很難受,我使勁的飛著,想要離開那座房子,終於我飛了出去,在外麵卻是一個更大的房子。”
他沒注意到的事,肖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然後瞬間恢複了微笑。
“沒事,你不是喜歡咱們班的於玲嗎?今晚要不要試試。”肖洋說道。
康裘突然看開了,不再為了夢傷心,他說:“算了,人家會有更好的生活。”
“暗戀四年?不覺得可惜。”
“可惜什麼,我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顧不上照顧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