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當自強,這話說實在的很有道理,可對於我來說這似乎又有點挨不上邊。我自甘墮落,無欲無求,也許少林寺裏的老和尚都及不上我這點。對任何事物我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錢,靠著社會的救濟夠花就行;衣服,隻要能穿暖就可以;女人,從來就沒有奢求過;家,難道我還有家嗎?
我叫東方龍,如果真的要計較的話,我應該算是中國四大家族中最大的豪門東方家的一員,但自我出生到現在就從來沒有進過這個家門。我的父親東風常青,曾經被譽為東方家最有出息的人物,他的優秀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總之,如果不是遇到我母親的話,他早在十年前就應該已經是東方家的家主了吧。
我的母親,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性。她跟父親的相遇可以說真的很偶然,那天我父親駕車前往家族公司,路上看到有人突然暈倒在他的車前,一個急刹車之後便造就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他們倆的相識相戀也許有些荒唐,隻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情節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了他們兩個的身上。
後麵發生了什麼也許不用我說大家也能猜出來,東方家的人怎麼可能讓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進入自己的家門?而正是為此,父親毅然決然地帶著母親來到了我現在生活的城市——上海。
我的出生給父母帶來了希望,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間租來的小屋子中,雖苦倒也充滿了歡聲笑語。由於家族的幹涉,父親找不到一份適合他的工作,他一個擁有雙博士學位的人淪落到了搬運工的下場,但為了能讓我們母子倆生活下去,他硬是抗了下來。
看到父親這樣的情況,母親的心碎了,她在家門口擺了一個小書攤,希望借此能減輕一點父親的負擔。其實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隻要能夠一家人在一起,隻要我能夠出人頭地他們也就滿足了。
事實上,我們一直都過的很開心,特別是我拿到北京大學入學通知書的那一霎那,父母眼角都閃爍著高興的淚花,父親用那雙粗糙的手欣慰地撫摸著我的腦袋,他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在為有我這樣一個兒子而感到驕傲。
四年後,我順利從北大畢業,進入了上海的一家機關單位工作,家裏的情況也一下子好了很多,正當我準備大展身手試圖讓父母過上更好的生活時,一件事情讓我們這個美滿的家庭一下子變得支離破碎。
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聯係過的東方家突然來人跟父親說他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爺爺病危,老爺子非常想念他,希望他能夠回去見老人家最後一麵。父親一聽之下二話不說就帶著我們母子趕往在杭州的東風家總部。
坐在車上父親焦急萬分,母親在邊上不停地安慰他,讓他放下心來,可得知自己父親病危他怎麼可能平靜?催促著司機盡量地開快一點,車禍!無端地災害降臨在了我們身上。
當我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得到的是父母當場身亡的噩耗,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繼續活下來的,眼淚已經流幹,失去雙親的我從此成了一個孤兒……
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著我來到了殯儀館,獨自一人為血肉模糊的二老送行。手捧著父母的骨灰盒回到醫院的時候,我見到了那個自稱是我爺爺的人,看著他精神抖擻根本沒有病態的樣子,我一切都明白了,這分明就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
我收下了老頭留給我的二十萬現金,但是他前腳剛踏出醫院我就將錢交給了護士,讓她代我轉贈給隨便哪一家福利機構,當然,醫藥費還是讓她幫我留了下來。
在醫院呆了一個月之後,我回到了上海。從此一個墮落的流浪漢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我猶如一個行屍走肉般行走在大街小巷中,我要報仇,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我不至於倒下,可我真能鬥得過他們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一年多,我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的毅力。兜裏揣著那張北大的畢業證書,幾次想找個工作改變自己現在的情況,可每次都退縮了下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沒有做好報複的準備。
這一日,正當我在一家辦公大樓前閑逛的時候,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耳畔。“東方龍。”已經很久沒人叫過我的名字了,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當場。
看清她麵目的時候我知道了來人是誰,我的北大同學王靜雅,一個追了我四年的漂亮女孩。正想轉身逃離的時候我被她拉住,兩人就這樣麵對麵注視著對方,誰都沒有說一句話,但她的淚水很不爭氣地從眼眶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