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池發現自己愣了神,慌慌張張的轉過頭去。鹿寧也沒說什麼,似乎對於別人會看他看得出神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冰池知道,鹿寧說得對極了,不僅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年以來種種行為,不知道在無形之中讓自己的威信降了多少個檔次,因為這種無心之失幾乎總會發生,而冰池自己總是沒什麼介意。
其實,不是錯誤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後果,然而留在別人心中的那道陰影是很難揮去的。
冰池也是在這一瞬間才領會到,原來,即使是下人,也不可以依賴的。
怪不得,季湘信以前就沒有什麼得力的助手,不會向身邊的人問什麼意見。什麼事情她都會親力親為,自己想辦法,自己拿主意……
冰池想著想著,忽然抬起頭,用一種像是發現了寶貝一樣的眼神看著鹿寧,今晚第二次對鹿寧說:“謝謝你。”
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
鹿寧居然還是用原來的話回答她:“以後就是夫妻了,還客氣這些做什麼。”
冰池不自覺的笑了出來,也不再羞澀,既然鹿寧說的有道理,況且今天確實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不如就聽他一次吧。
冰池說道:“那,下麵就情三殿下做主,我們接下來要如何呢?”
鹿寧知道,自己現在和冰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有幫冰池才是幫自己。何況,泡妞這種事,鹿寧是最拿手的了,如何做到有分寸,讓女孩子又愛又恨,他簡直可以說是專家……
鹿寧認真的向四周看了看,還沒等說話,先“阿嚏!”的打了一個噴嚏。馬上惹得冰池在意的眼神。
冰池故作不關心卻實際上十分緊張的說:“喂!你沒事吧?你身子這麼弱,實在不行就叫人吧。”
鹿寧吸了吸鼻子,認真說道:“不必,小意思而已。陛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避開所有守衛的視線,找到最近的一處宮殿,能讓我們避一避,換一件衣服最好。”
冰池想了想,確實。不過,有些犯難的是,若是平時還好,今天偏偏常順這個多事的加派了這麼多的人手,真是讓自己避無可避啊。
若是順利躲過去還好,要是半路上被侍衛抓個正著……那可真是身上長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新婚之前,皇上和皇夫偷偷摸摸的在皇宮中被抓……文國好像子開國以來就沒有這麼不靠譜的事。
所以,冰池一旦同意了這一段冒險的行程,可就是賭上了文國皇室上百年的名譽啊!
冰池有些猶豫,開始左右權衡起來。就在還沒有做好決定的時候,鹿寧已經毫不猶豫的拉起冰池向草叢邊掠去。
冰池來不及驚呼,就被鹿寧重新擺了一個造型,再次困在懷裏,躲在一棵樹的後麵。一隊侍衛排著整齊的隊形,鏗鏘有力地走過他們剛剛呆過的地方。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冰池被鹿寧牢牢的固在胸前,然後探出頭小心翼翼的向外麵四周看去是否還有夜巡的侍衛。
冰池看著鹿寧這麼認真地摸樣,心想,他都是自己一心的想要度過眼前的難關,自己要是在胡思亂想是不是就顯得太過斤斤計較。於是也裝作很大方的樣子,緊緊貼上鹿寧。
兩個人靠的更近了,躲在同一顆樹後麵,被陰影遮住。
冰池知道,不管自己同不同意,已經開始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他,一定不可以失敗!
多少年了,都沒有過這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久違了的心跳的感覺,讓冰池新潮澎湃起來。
冰池感覺得到,鹿寧也不是一個經常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的人,她感覺得到他如擂鼓一樣的心跳,還有那並不熟練的隱蔽技巧。
冰池有些好笑,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還要保護別人,這個人真是有趣。
怎麼說冰池也是在季湘信和楊鳴萱的教養下長大的,還經曆過文國那一年的突變,所以,在實踐上要比鹿寧更成熟老練一些。
何況又是在文國皇宮,到底是冰池比較熟悉路線和夜巡護衛的巡邏路線,走著走著,就變成冰池帶著鹿寧了。
鹿寧就跟在冰池的後麵。
要說還真是滑稽,女皇和她未過門的皇夫在他們的宮殿中,躲避著他們自己的侍衛,一路潛逃,而實際上他們並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但是冰池卻關不了那麼多,隻知道現在情勢險峻,讓人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了。
冰池帶著鹿寧一路“逃竄”,好幾次兩人都險些被發現,不是鹿寧抱著冰池滾到了草叢中,再不就是冰池壓倒鹿寧,趴在他的胸口……
總之,這一路下來,兩人增加了很多“親密接觸”,雖然大家都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麵對彼此,可是二人心中都很有數——人畢竟是人,不是機器,不能想自己想的那樣完美而毫不動搖……
…………
終於來到一處岔路,一條路上,守衛森嚴,一條路上幾乎沒有守衛。
鹿寧毫不猶豫的就要去往那條沒有人走得路上,結果被彼此狠狠的拉了回來。
鹿寧詫異的看著冰池:“陛下,你不會要走那條路吧?”言外之意就是,那麼多人,我們是一定過不去的,不用做夢了。
冰池也是十分犯難。擰著眉毛說道:“可是,那條路才是通往楚靈宮的路。”
鹿寧有些好笑,說道:“反正我不回去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找別的地方吧。皇宮這麼大,難道還找不到一處容身的地方嗎?”
其實,鹿寧是想要把冰池王皇太後的寧安宮引去。其實鹿寧自從進宮,心中就充滿了好奇,自己在心中也打好了小算盤。就是要尋找一切機會,見一見這個文國有名的太後——這個叫做綺凰的女人。
既然就連和冰池成婚那天都見不到,那就要自己來想辦法製造見麵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