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 / 2)

如果季湘信在的話,一定會這麼說的……

楊鳴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說話。

京寒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媽媽都不會有什麼變化,隻能等她自己出來。看著楊鳴萱這般難受,他心裏更是百般煎熬。

不僅僅是應為看著楊鳴萱傷心斷腸,還因為自己撒謊之後的愧疚,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麵。

京寒無能為力,隻能坐在臥室的門口,陪著楊鳴萱一起挨餓,不說話。

一扇門,隔著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同傷心。

帝娘府好一陣悲涼的氣氛,狼群默默的退出去,守在帝娘府的大門口。時不時的哀哀的叫上幾聲。

……

第三天的清晨,楊鳴萱終於從臥室中走了出來。一臉的憔悴。身與心的打擊不斷轟炸,任是再堅強的人也會有頂不住的一天。

她一雙眼睛,紅得簡直斥血一般,看了讓人心疼。或許,流淚留到最後,真的流出了血?

楊鳴萱提著輕盈的腳步,打開門。京寒就那麼睡在門口,麵容也是一片疲累與憔悴。明明是在睡夢中,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背負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深沉的使命。

他夢到了什麼?是無憂無慮的童年……一個美麗的女人守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快樂的長大;還是第一次接觸的人間……皇宮高牆大院人人心機叵測相互暗算;亦或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俊美的容顏伴隨著與生俱來令所有人臣服的王者氣息……

還是未來……美麗的女人怒目而視恨他為什麼欺騙她,為什麼變得那般陌生又心狠手辣,自己再也不是帝狼山的少主,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謔!京寒忽然驚醒,楊鳴萱的臉便在近在眼前,一如他從小見到那般從未改變過的美麗。歲月不曾腐蝕她半分花容,恐怕是造物者也有心慈手軟之時。

京寒迷迷糊糊之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隻是覺得,媽媽的手,好冰啊。就好像血脈都不會流淌。或許是因為她的心已經凍住?

“媽媽……”京寒艱難的起音。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算是武功再高強,身體還是有些虛晃。

楊鳴萱把一件鬥篷披在京寒的身上,眼神是一片慈愛的神色,不見半分悲傷。

“京寒,進屋去,好好休息吧。我這就給你弄些吃的來。”楊鳴萱柔聲說道。就好像曾經無數次京寒練劍至深夜累倒,楊鳴萱會出現時一樣,眼裏全是對兒子的愛意,看著他努力成長心中的喜悅。

京寒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伸手去抓楊鳴萱的手。楊鳴萱笑著看他,任憑自己的手被京寒抓住。

京寒抓著楊鳴萱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是真的。

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變化?她……不再悲傷了嗎?

明顯仿佛是看穿京寒的心思,蒼涼的一笑:“既然我能從這扇門走出來,就說明我真的走出來了。京寒,你不要太小看我哦。”楊鳴萱說的是那般自如,如果這隻是一段戲,不知她要一個人排演多少遍?

可是不論如何,最終她做到了。她能夠重新以楊鳴萱的姿態出現在京寒麵前,一副雲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的摸樣。不再提及或表現出心底的任何一點悲傷。

就讓所有的傷痛都化成一湖深潭,靜靜的在心底,永遠不起一絲波瀾。

楊鳴萱果然說到到做到,起身去給京寒濃飯來吃。

不多一會,飯菜飄香。說實話,很久不做家務活了。自從冰池做了帝娘府的丫鬟,自己就沒親自下過廚。

現在想想那孩子還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啊,為了留在自己的身邊,堂堂一位公主不得不被別人頤指氣使呼來喝去。而且,自己還會時不時的故意為難她。那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冰池連著種苦都忍得了,以後必成大器啊。季湘信,你真是教了一個好孩子。

京寒從楊鳴萱忙著做飯的時候就在後麵偷偷的觀察她,企圖發現她一絲蛛絲馬跡。她一定有什麼計劃,或許她會趁自己不在的時候走掉,殺回武國去報仇,或許會一個人浪跡天涯,或許會……自殺也說不定。

媽媽的反應太過正常,反而不正常。京寒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不過令人失望的是楊鳴萱並沒有任何異動,就是切菜的手法不夠嫻熟而上了手指。

在鮮血冒出來得瞬間,京寒馬上撲了過去,大驚小怪的察看起傷勢。楊鳴萱失笑,“這麼緊張幹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在沒有一點別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