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信和楊鳴萱雙雙墜入萬丈懸崖,掉進湍急的河流,河水激起長高的花。楊鳴萱傾盡全部功力護得二人周全。
好一陣地動山搖,飛沙走石,日月無光。
內力形成的強大衝擊波橫掃整片森林,逼得懸崖之上柳莫楓和殺手們連連後退。
季湘信早已昏了過去。
在瞬間毫無保留的釋放全部內力,如此危險的舉動讓楊鳴萱差點送命。也正是這一瞬間,她絕美的容顏又一次重現於世。蒼白而痛苦的神色依然不能減她的美麗分毫。
楊鳴萱憑借單純的力量勉強把季湘信拖上岸,然後一坐不起。
她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回蕩在山穀上空,震得人耳膜發疼,獸群嗚咽。她一遍一遍跪問蒼天: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天地一片肅殺的沉默,回答她的,隻有一遍又一遍的回聲。
渾身被冰冷的河水浸透,雙目通紅幾欲滴血,墨染的長發濕漉漉的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她懷裏緊緊抱著季湘信,神色間盡是無助與絕望……那麼的傷痛,那麼不舍,那麼美麗動人。
晨光打在臉上,鳥兒無憂無慮的歌唱,季湘信醒來時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山洞中,渾身散了架一樣的疼。
衣服已經烤幹,火堆早已熄滅。楊鳴萱不在,想必是準備早餐去了。他揉著額角,回憶起昏睡前的事。皺了皺眉,又舒展開一個迷人的笑容。
突然很想見到她,他有好多話要對她說。他要對她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心裏想的隻有她;如若死去,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了她自己可以做這麼多,甚至是色誘一個變態人妖,隻為給她偷出解藥!
他想,他一定要刮著她的鼻子問她:“這下要怎麼補償我?”
一想到她羞澀又感動的表情,就抑製不住嘴角的笑。要和她一起分享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靜靜坐在山洞中等待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幾個時辰過去了,他有些慌了……一天一夜過去了,始終一點回來的跡象也沒有。
季湘信默默的坐著,坐著。
不用騙自己了,他知道,她這是離他而去了。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從來不服輸的嗎,她不是發誓要讓自己愛上她嗎,她不是從來都甩不掉不會泄氣的女超人嗎,怎麼會…離我而去?
心,很痛。痛得好像剜出一個洞……
那日,季湘信以男色誘敵,在柳的身上悄悄摸出陰魂丹便藏在嘴裏,被逼到懸崖邊,不得不和楊鳴萱擁吻來渡到她口中,隻等兩人大難不死便可一同穿越回去,誰知醒來時竟隻剩自己一人。
楊鳴萱不辭而別了——從沒發生過的分別。從沒有過的決絕的放棄。
季湘信的心就像被抽空了一般,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也不覺得餓,好像活下去的欲望都在減弱。
他望著眼前的景物,山洞樹林鳥獸,一切都是那麼陌生。身處的世界那麼冰冷又無情。
策劃那麼久,隱忍那麼久,犧牲那麼多,換來這個下場…….萱,看來你真是對我失望透了,傷透了,累透了,不再愛我了……為什麼不再等一等呢?難道你以為你看到的都是真實的嗎?
為什麼,當我愛上你時你卻離我而去,放棄我?難道我的感情就可以隨便玩弄?你追我這麼多年說放手就放手,可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你根本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萱……
不知過了多久,季湘信重新抬起頭,俊臉上滿是剛毅的神情。
可是,不論愛恨與否,我都要帶你回去。
打定主意,季湘信再次踏上尋找楊鳴萱的艱苦之路。要和她說清楚,帶她回家。
根據楊鳴萱的描述,她穿越來到這裏一直住在韻城,沒去過別處,後來直接進了皇宮,季湘信猜她八成又回到韻城。
於是,季湘信一個人千辛萬苦來到韻城。
小城寧靜安詳,隻是再不複當年繁榮,隻因美人一去,一切都成了傳奇與虛幻。
季湘信到韻城撲了個空,楊鳴萱根本沒一點蹤影。他有些慌了,天下之大要到哪裏去找她?何況她還有意躲著自己……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文國傳來舉國震驚的消息:文帝遇刺身亡,舉國哀悼。
與平民百姓不同,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悲傷,而是皺起眉,掐指一算。不好,綺凰產期將近,若此時她遇害文國便後繼無人,未來堪憂啊。
沒耽擱一分鍾,季湘信跨馬直奔都城。
雖然不是自己的祖國,不是自己的時代,可以說跟自己沒一毛錢關係,可季湘信就是覺得該是自己擔當責任的時候了,作為一個男人,他不能坐視不理。何況,他曾為這個國家領兵打仗,娶過公主,對,他還是王爺呢,武國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文國涉險他怎可置身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