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益清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隻是出了個半小時的門,一回來,他媽許桂芝居然就要分家了?!

他坐在客廳的四方桌旁,眼神裏還充滿著未消散的驚訝。

分家這事發展的節奏實在是太快了,許益清感覺自己都有點跟不上了。

客廳裏,許桂芝坐在四方桌的中間主位。

她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左右兩側的兩對小夫妻,清咳了下嗓子,開口道:

“現在家裏人也都已經到齊了,那咱家的分家會議就正式開始。”

一般來說,大風村這邊的分家會議都是由家裏輩分最高的男人主持,但原身的丈夫在許益清和許忠寧他們十歲那年時,因為失足而掉進湍急的河流中意外溺亡。

所以,如今家裏的大權,都是掌握在許桂芝手中。

聽到許桂芝宣布說分家會議正式開始,無論是時映盈,還是林霜,都還有些緩不過來。

新婚後的第一天就分家,這事對她們兩個新媳婦而言,實在是超出想象和預期。

她們在這年代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都還是頭一遭聽到這樣的事情。

她們以往見到的更多情況是,小輩想分家,但上麵的公婆卻死活不肯鬆口答應。

老兩口硬要掌控住自己手裏的當家大權,恨不能把當家權也帶到棺材裏去陪葬。

許家客廳,許桂芝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灰色小布包。

她打開布包,從裏麵拿出一遝錢,放到桌上。

這遝錢裏麵,有最大麵值的大團結10元錢,也有最小麵值的1分錢。

許桂芝:“咱家全部的存款都在這了,總共是238.68元。我目前的想法是這樣的,這錢幹脆就平均分成三份,我拿一份,然後映盈和林霜也各拿一份,你們對這安排有沒有意見?”

時映盈和林霜瞬間齊刷刷搖頭。

她們雖然對分家的事情感到措手不及,但並不打算拒絕掌握自己家裏的財政大權。

畢竟,錢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最能有安全感。

而許益清和許忠寧兄弟倆,對於家裏的存款由自己媳婦保管這事,也同樣是舉雙手讚成。

見分錢這最麻煩的事順利達成共識,許桂芝心裏也感到滿意。

時映盈和林霜確實是性格很好的人,不會斤斤計較,小心思一堆,覺得自己沒在分家時占到便宜就是吃虧。

許桂芝:“既然分錢的事解決了,那就輪到談交錢的事了。在談每月的夥食費之前,我先確定一下,你們有誰是想要跟村大隊那邊申請塊地,搬出去另外起房子的?”

時映盈和林霜再次搖頭。

這個年代的農民,除了要操持地裏的農活外,每年秋收完,進了冬歇期,還得承擔一些疏浚河道、修建堤壩的苦力活。

村裏對於這種苦力活,一般都是要求每家出一個壯年勞力。

所以過去幾年,許益清和許忠寧都是輪流著安排。

如果他們分出去另外建房子的話,那接下來的冬歇期,就是兄弟倆每年都得承擔這磨人的苦差事了。

“好,既然你們都想要分家不分宅,那咱家以後做飯和吃飯就還是一起,你們兩房每月給我交2塊錢夥食費就行。”

時映盈和林霜聞言,對許桂芝這安排都很是滿意。

她們兩人對彼此的觀感都不差,所以都很高興能有個妯娌來互相幫著處理家裏的大小事。

而且,每月2塊錢夥食費也不算多,屬於她們可以接受的範圍。

“對了,你們兩房以後自己賺到的錢,就都留你們自己手頭上,不用再交給我來保管了。”

工分工分,農民命根。這個年代的農村人,基本都是靠掙工分過日子。每天的勞動報酬,是按照工分來計算。

許益清和許忠寧他們年富力強,能吃苦,也肯賣力幹農活,所以一天基本能掙個10工分,一年下來,一般能拿到3000左右個工分。

大風村這幾年地裏的收成不錯,年底大隊賣完糧,分紅決算時,1個工分通常都能價值6到7分錢。

再扣除掉口糧款,許益清和許忠寧他們一年各能拿到80元左右的分紅。

這個收入雖然比不上城裏的工人,但在大風村裏,已經算是排名相對靠前的富裕家庭。

正是因著許益清和許忠寧能幹,大風村有些人對時映盈和林霜嫁到許家的事,之前還眼紅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