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劫 第兩百三十九章 大婚(2 / 2)

水杉回視著她,同樣冷冽的道:“我隻知道,她能保護你,就如同水洳能保護素兒一樣。”

所以,無論用盡什麼辦法他都會把她們打造成最為合格的守護者,他要護的人決不能出事!

水洳,是辛逸眠的母親,那個紅發女子。

紫檀木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這樣的人,說他無情他何常不是太重情,說他有情偏偏他下手無情,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不接受這樣的方法,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了。”紫檀木淡淡說完,轉身便關了房門。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他在拚搏著,她也不能落下。

水杉被關在門外,看著眼前密閉的木門抿緊了唇。不管她怎麼認為,隻要是對她有利的事,哪怕是會恨他他也會做。他從不認為自己做對了,甚至從不去管對不對,這隻是他近乎頑固的堅持而已。唯一的女兒是他沒保護好,唯一的外孫女,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他也護到底!

水杉起身,挺直脊梁邁著厚重的步子離開了。

辛逸眠看了眼水杉固執的背影,再看了看麵前密閉的房門,搖了搖頭拖著大椅子走了。這兩個人,同樣堅持自己的觀點,又同樣渴望親情卻不善於表達,這以後的日子,有的磨。

整整三天的時間,紫檀木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曾出門半步,也沒有人來打擾她,就連吃食也是每天辛逸眠默默放在她房間門口。

這三天的時間裏,整個島上遍布了大紅的紅綾,人們喜氣洋洋歡欣鼓舞,他們妖女和妖夫閣下的大婚,必須好好辦,要隆重熱鬧。

第三日上,這喜意簡直要掀天了去,紫檀木和辛逸眠的大婚,在水妖一族的濃重期待中,開始了。

紫檀木一大早就被一群女子圍上了,從衣服到發誓,全是古老圖案編製的。紫檀木就如同一樁木偶般任她們拉扯著,臉上無悲,也無喜。

看著滿身喜慶的大紅,她略有些嘲諷的扯了扯嘴角,他是多麼想與她成親啊,可如今她穿上嫁衣了,新郎卻不是他。他要是知道她為別人穿上嫁衣,隻怕是死了都會被氣活吧。那正好,那證明他一定會活著。

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她嫁給別人的,她從不懷疑。

成敗,在此一舉了。

“妖女閣下,吉時快到了。”旁邊一粉色衣服的女子伸手扶向她。

紫檀木看了眼銅鏡中的人,大紅的嫁衣比鮮血還要濃烈,額間霧綸花若隱若現,鳳冠上的流蘇垂下,在額前搖曳,古老的圖騰莊重大氣,整個人都明豔了起來,光彩照人。

隻是,新娘的臉若不那麼呆板的話。

大紅的蓋頭滑下,眼前瞬間血紅一片,紫檀木將手搭在粉衣女子的手上,跟著她亦步亦趨的走著。

鑼鼓翻天,彩雲醉日,鞭炮聲聲炸響,族人們誠摯的祝福響徹小島,一路護送她去宗廟。

而不管上麵再喜慶,那氣氛絲毫鑽不入陰冷幽暗的暗牢,此刻,那先前相互獨立的牢房已經完全打通了,屍體,一眼望過去全是屍體,暗紅的血灑在地上、鐵柱上、牆麵上,那先前隻泛著死灰色氣息的人已經毫無生氣,殘肢斷臂鋪滿地,散落的兵器血汙遍布,血腥味充滿了這方牢獄,讓人聞之作嘔。

人間地獄,不外如此。

而就在這陰暗血腥的地方,最深處的角落裏卻有兩個還會呼吸的人。

悟蒼絕瀾一身血衣早已破爛不堪,雪白的皮膚上鮮血橫陳,一步一個血色腳印,泣血染滿鮮血,血滴順著劍身滴滴滑落,在這死寂的暗牢中奏響死亡之曲。被血汙濁的身軀,早已分不清幾份屬於別人幾份是自己。

粘稠的腳步終於停住,丹鳳眼中橘色的波光閃動,危險而詭異,他看著麵前這個盤膝而坐的老者,這是他最後一個對手了。

這三天來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囚犯,每一次都是在拿命來拚,這些亡命之徒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功力,而是那股不要命的焚殺之氣。早在一天前他的對手就已經是比他實力高強的人了,他隻能不斷的在生死邊緣刺激自己的潛能。如今,受過多少傷他已經不記得了,突破了多少次他也沒印象了,甚至疼痛也麻木了,連自己如今的實力他也不清楚了,唯一記得的——今日,她大婚。

他最愛的女子,今日大婚。

她一定在等他。

所以,鳳眼危險的鎖定眼前這個實力不知深淺的人,手指握緊了劍柄上的紅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