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老實答道:“當時被瀾瀾收起來了。”
隻此一點,現在說什麼就都是多餘了。
殿中,一時間陷入了靜默。遲道蒼似乎在回想那個她或者其他什麼,紫檀木三人卻是在消化他方才所說的話,而繭,至始至終都是幹淨柔和的,沒有為這樣驚天的秘密露出一絲一毫其他表情。
半響,嘯天歌沉聲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悟蒼絕瀾和郝連流月。悟蒼絕瀾雙手無力實力在那些人麵前可以忽視,郝連流月受了重傷,情況危急。緩不得。”
紫檀木下意識的將手覆蓋在小腹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搜索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她吸了口氣,抬手輕緩的揉著自己太陽穴,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桌邊坐的僵硬的嘯天歌,趕緊轉頭對遲道蒼道:“糟糕,我怎麼忽略了。師傅,你快幫嘯天歌處理傷口,他受傷很重。”
這屋中幾個人全沉浸在了遺族的衝擊中,連嘯天歌本人都忽視了自己,此刻一經提醒,幾乎要昏厥過去。
遲道蒼回神,這一看,臉色有些凝重,皺眉道:“怎麼這麼多血?”
嘯天歌一身全是血,隻是那黑衣色澤太暗,血色不突出。
血,血,紫檀木似是突然抓住了什麼,不停的呢喃著這字。
呆愣轉動的雙眼突然一亮,她抬腳便往自己房中跑去,隻是因為動作太急而她身體也虛弱,差點摔倒在地,繭將她扶起,扶著她快步向她房間走去。
她知道是什麼了,血,她的血是有特殊功效的,她竟然因為從未動用過就忽略了它。他,是吃過她的血的。
她不停調整著自己心態,焦急錯亂的步伐越走越沉穩,走到窗戶邊時已經不需要繭的攙扶了。紫檀木伸手推開窗戶,身後的繭見此靜靜離開,輕輕的為她關上門,動作輕柔和緩,一點都不會引起注目。
紫檀木覆手與唇對著窗外發出無聲哨響,不一會兒,一隻褐色的小鳥撲棱著翅膀落在她伸出去的另一隻手上。她拇指指尖輕輕往食指指腹處一彈,一滴血便從消瘦的手指上流了出來。
紫檀木見小鳥偏著頭看她,靈動的雙眼一轉一轉的,她嘴唇快速的無聲開合:聞這個味道,找另外有這個味道的人。
她閉口,將指腹上的血送到小鳥麵前,小鳥當真嗅了嗅,然後撲棱著翅膀如來時一般飛走了。
她的血有股特殊的味道,而這經過特殊訓練的小鳥嗅覺甚是敏銳,無論再稀薄的味道,隻要有,它就一定能找到。而他手上的傷短時間內定不會好,血肉的味道必然也不能完全隱藏,正常人聞不到,但褐鳥一定可以。
紫檀木的雙眼怔怔的望著小鳥飛走的天空,眼中神色清明、堅韌、銳利。佇立在窗前的身影站的筆直,直如刀槍,百毒不侵。
突然,望著窗外的眼閃過一抹黑色,紫檀木筆直的身影倏然移動,黑色的發絲在窗口淩厲一卷。一步錯開,她定住身影,長發間一物滑入她手裏。而窗外,沒有半絲人影。
剛才那個人,身型太快了,不過一閃間便沒有影子,遠比她的速度快太多了,因此她才放棄追逐。
紫檀木看著手上的飛鏢,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這飛鏢入她心髒都有可能。飛鏢上插了卷的小小的一張紙,紫檀木快手取下來展開,見上麵幾個有些歪歪扭扭的字寫到:郝連流月,城郊七裏梅花林。
她一把握緊手中紙條,轉身走出了房門。
大殿中,遲道蒼正在為嘯天歌療傷,嘯天歌縱然痛的那張刀刻般的臉完全扭曲,也死死咬住牙未曾有絲毫呻吟。紫檀木直接在他們對麵坐下,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們。
這直直的眼神,讓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來,遲道蒼凝眉問道:“小木頭,你這是怎麼了?”
紫檀木在他們麵前打開緊握的手,上麵紙條和飛鏢靜躺著。“郝連流月,在城郊七裏梅花林。”
嘯天歌一邊忍著痛,一邊沉聲道:“可信嗎?”
紫檀木很幹脆的搖頭,“不知道,來人動作太快,我看不清也跟不上。”
“不管可不可信,我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選擇相信。”嘯天歌黑曜石般的眼睛黑的能滴出墨,冷硬道:“既然他們拿郝連流月來當誘餌,這梅花林中玄機必然不少。”
“再多,也隻能闖。”紫檀木麵無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