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問句,卻是篤定的語氣。
珊國雖然不與其他國家交流,但並不代表不允許其他國家進入,大致的情形還是為外人道的。五國的資料她了然於心,不可能珊國有個王爺十幾年來她都沒收到絲毫消息。雖然繭是女王親口說的王爺,但,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或者,這個女王是不是真的……如果,如果一國之皇都是假的,那麼,這太可怕,太可怕了!
況且,現在她還召集了五國這麼多俊傑前來招夫!
紫檀木不會因為一個老宮女的片麵之言而確信,但聯想起郝連流月的話,她不得不懷疑。假如這一切是真的,那麼,那麼,太不敢想象!
“我不會傷你。”薄如蟬翼的雙睫斂下,繭輕聲道:“我是誰,並不重要。”
這樣幹淨的繭,這樣輕柔的繭,這樣惹人心疼的繭,卻也是最為看不透的繭。
紫檀木忽然不再問了,她肅然轉身,快步向招夫場地而去。
“好奇怪,我竟然信你。”淺淡的聲音從風中傳來。
繭看著那道清幽的背影,輕柔的笑了。
等她完全消失在小道盡頭,繭這才轉身,向著廢殿走去。
廢殿年久失修,一塊偌大的房梁更是直接落下來橫在了殿中間,老宮女卷縮著身體在橫木下瑟瑟發抖。
一雙潔白的軟麵薄靴停在她麵前,老宮女渾濁的視線頓了頓,然後楞楞的抬頭看去,這一眼,她楞了原地。
她看見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那光芒太甚,迷了她的眼,不真切,隻能看見金光中的人披著聖潔的光芒用最為憐憫的眼光俯瞰著她,也隻是覺得從沒有過的舒適遍灑她全身。
“神——神仙?……”喃喃念出,尾音消散的時候整個身體也緩緩軟到在地,而唇邊,卻含了如夢似幻的笑意。
“去吧,神與你同在。”幹淨到透明的聲音柔軟的落在大殿裏,沒驚起半分塵埃。
繭轉身,向著廢殿外的天空而去。隻留下陽光下最單薄憐憫、也最淡漠無情的剪影。
紫檀木迅速向今日女王招夫的籬宮跑去,一顆心整個提了起來,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腳步在碎石鋪陳的小道上急轉而過,待到不那麼荒涼的地方時,混亂的聲音也隨之闖入了她耳裏。
驚呼聲連綿起伏,有人快速吩咐道:“快,快去籬宮,著火了,籬宮著火了,快救火。”
“有刺客,快去保護女王陛下。”女子氣喘呼呼的大聲說完見侍衛們還呆立著,腳下一踹,喝道:“還不快去!”
驚醒過來後,無數人向著籬宮飛奔而去,著火了,籬宮竟然著火了,女王陛下,救女王!
紫檀木心髒突突的跳動,籬宮內全是花木,雖然美的如詩如畫,但一旦火起,那絕對是四麵八方鋪天蓋地,加上為了女王今日的招夫成列了一排一排數之不盡的木椅,整個成圓形圈圈包圍,一旦燒起來裏麵的人就成了甕中之鱉根本出不來,這,這簡直不敢想象。
雙目一冷,她一身功力幾乎提到了極致,周圍的人隻感覺一道藍影劃過,快的根本看不清楚。
火,衝天的大火,火中驚叫四起,無數人影手持刀劍與黑色的影子在火光中拚殺,那一個個火中的身影形如鬼魅,他們越是想衝出去,就越是被糾纏的緊。
藍影一閃直衝入火海,她一雙眼睛焦急的在火中尋找,那一身血色的身影在哪裏?在哪裏?!一雙清冷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她剛一衝入,刀光就如同早就商量好的般齊齊向她招呼來。
紫檀木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手軟了,細鞭橫掃而過,一出手就是殺招,她隻知道必須找到他,必須!
籬宮再大也有個限度,一路往裏衝,總算看見火海中心那個一身血衣的人了,她幾乎要赤紅的雙眼卻猛然一愣,向他飛奔而去的身影頓住。
猙獰的火海中,他一身血衣墨發,泣血光芒大盛,劍劍染血,刀刀致命,如同地獄最殘忍也最妖嬈的雙生花。
鮮血在他身邊飛舞,那是種詭異的妖嬈,而他懷中女子的美豔竟勝過這周遭一切。
那是珊國女王冷璿。
悟蒼絕瀾如同有所感悟般於狂烈火海中猛然抬頭向一個方向看去,入目之隻見一道藍的幾乎冰冷的身影決絕轉身撲入黑衣人最多的地方將還活著的人向外丟去。
“阿木!”隔著洶湧火海,他向那個方向大聲的喊,卻沒得到絲毫回應,身邊女王的護衛急聲催促道:“瀾皇陛下,快救女王陛下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西北部強行打開的火焰缺口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