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傳出尋伊湖中遇險的是當朝十三公主紫檀木也就是大統領幽琳木後,整個檀都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眾人為她脫險鬆了口氣後,又在這詭異的氣氛中緊閉了嘴巴。
離國的國庫遭受了一次毫不憐惜的洗劫,所有的珍貴藥材都被翻的像稻草一樣淩亂在房間裏,偶爾零星幾株被派上了用場。
紫檀木昏迷了整整三天,悟蒼絕瀾便守了她整整三天,凡事親曆親為絕不經第二人手,起先還有說男女有別提出異議的,再被他揮手甩出去幾次後也都老實了,各自閉口不言,隻當沒看到一個男子日夜和他們殿下在一起,也什麼都沒聽到。
紫檀木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殿內漆黑,宮女太監早就被攆走了。
她感覺口渴,正想起身去倒水時發現自己身體被禁錮住了,一驚,垂頭便看見一張熟悉的臉。當下一愣,他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生氣走了嗎?她這次,傷他那麼重,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她一動,悟蒼絕瀾自然醒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自然收攏,他另一隻手輕拂開她臉頰邊的黑發,在她有些呆愣的目光下又輕輕在她眉心印下一個吻,方問道:“可是渴了?”
她嘴唇蒼白幹裂,她師傅也說過她吃的藥可能導致她口渴異常。
“嗯。”嗓子嘶啞,她低低的應了句。
他於是不舍的鬆開她起身為她倒了被水,掀開床幔扶著她喝下。杯水見底,她唇瓣也不那麼幹燥了,他這才將被子往旁邊一放,轉身又上床摟著她躺下。
紫檀木其實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按理說她作為一個有婚約的人和他這麼摟摟抱抱的躺在一張床上完全於理不合,可事實上她一點都不反感這種情況,他身上的溫度,這種時候,更讓她安心。所以,她像個木頭般任他摟著,不反抗,也不附合。
抱緊了懷中女子,下巴埋在她脖頸上,這樣抱著她,他才感覺心髒平穩一些,她是真的好好在她身邊,而不是氣息奄奄。心髒有些緊縮,他低聲道:“阿木,昨晚我就不該離去,若是我不離開今天就不會讓你去見別的男人,若是不去,你便會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在責備自己,他沒怪她反而是在責備自己,明明是她傷了他,明明都是她自找的。心髒忽然湧出許多酸澀,酸的眼眶發澀。搖頭道:“不,不怪你,不要怪自己,你很好,很好,瀾瀾……”
他越發抱緊了她,緊緊的抱著,卻也小心避開傷口。“我才離開一天便這樣了,阿木,看來,我不能離開你。”
不能離開,能行嗎?她不語,隻是任他這麼抱著,感受著四周的靜逸。
雖是醒來,可她身子依舊疲憊,腦中也混亂,再加上身邊舒適的氣息,她便又開始昏昏欲睡了,隻是隱約聽到耳邊他的聲音:“阿木,你要記得,你還有我,無論什麼事情,都有我。”
她安心的笑了笑,有他呢,他說有他在,真好,她可以安心睡覺了。
她這一覺睡的果然極其安心,因為次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這可是頭一遭。
醒了,可她並沒有起來,雙目有些失神的看著枕邊空了的地方,看了很久,最後進來查看的宮女喚醒了她。
接下來的這些天,她都安心在宮中養傷,不時有人送來各種補藥,都是難得的珍貴藥材,可並沒有人來打擾她,嘯天歌沒有,悟蒼絕瀾也沒再出現過,恍若昨晚半夜見到的人隻是幻覺,連冰逸殷都沒出現。隻有大公主來過幾次,陪她閑閑說了些話。
嘯天歌說半個月後正式下聘禮,是因為聘禮從蒼國運往離國最快也要半個月。這片大陸的嫁娶和中國古代又略有不同,口頭答應隻是第一步,要過了聘禮才算真正形成。
遲道蒼這個師傅在這些天當的可謂是兢兢業業,悟蒼絕瀾走後紫檀木的湯藥都是他親手熬製的,不經第二道人手。
紫檀木很閑,但即使如此之閑她也沒出過宮殿,她知道他們都在檀都,包括葛兮焱辛逸息閆雲等人,可是,她沒有去找他們,皇宮之中,他們也進不來。這是種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十天之後,她聽到了蒼國使臣已到檀都的消息,彼時,她正躺在殿前簷宇下曬著冬季難得太陽,聞言隻是輕點了點頭。
再有兩天後,終於到了下聘的的日子,她作為這場聯姻的主角,怎麼也不能缺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