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在天牢那些天,他便讓人在離天牢最近的客棧開了間房,算是個臨時居所。此刻,回去那裏也不錯。
悟蒼絕瀾抬腳便往那個方向走,嘯天闌剛想跟上去,斜刺裏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侍衛,低聲道:“公主,您該回去了。”
嘯天闌腳步頓住,抬頭向悟蒼絕瀾求助,“瀾哥哥,我不想回去。哥哥他許自己娶紫檀木,沒道理要約束我的自由。”
丹鳳眼半掩,餘光掃了眼出現的侍衛,道:“天闌還是安心跟著嘯天歌吧。”
然後,踏步而去。
嘯天闌不甘心的跺跺腳,瞪了侍衛一眼,忍著氣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天牢旁邊的客棧,條件實在沒法好。悟蒼絕瀾走進客棧的時候,掌櫃和小二正在櫃台打著瞌睡,睡的昏天暗地的。
他也不打擾,腳步清淺,踏著吱呀的木梯拾階而上。血衣漫過台階,纖塵不染。
房間布局很簡單,雖然已經是這客棧最為上等的了,也不過是在房中隔了個屏風,外為廳,內為床。
他先是在桌旁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早已涼卻的茶,淺淺的抿了口,入口全是澀味。玫瑰色的唇邊抿了抿,再接著飲了第二口,直到一整杯涼茶入肚,他才開口道:“出來吧。”
屏風之後,繞出一個紅衣女子,紅衣緊身,將女子曲線勾勒的纖毫畢露,女子身姿妖嬈,一步一行,魅而不俗。
行至他身前雙手疊合小腹前,彎身行禮,隨著她彎腰的動作,半露的香肩下,一條半遮半掩的溝壑躍然眼前。
玫瑰色的唇瓣一勾,丹鳳眼蕩開笑意,他看著她,道:“隆冬之際,天寒地凍,魅兒尚覺很熱嗎?”
“陛下的杯空了,讓魅兒為您滿上吧。”古魅兒輕起身,纖細的手指挑起茶壺螓首為他滿上,細流繾綣,蔓延而上。
悟蒼絕瀾盯著又重新滿上的一杯水,丹鳳通透,看的她微垂下頭。半響,玩味道:“滿上,你拿什麼滿上?”
古魅兒邁著貓兒般輕盈蠱惑的步伐靠近他,妖嬈的身體貼上,連聲音也性感沙啞,“她不能給的,我都可以。”
額間的罌粟花開,映的她嫵媚的麵孔更加魅人。
修長的手指扣著冷卻的茶杯,丹鳳眼中的映著懷中盛開如花的女子,唇角輕勾,神色莫測。
注視良久,他終是伸出另一隻手,修長的手指,落在她性感的鎖骨,緩緩的向上。
媚眼光芒一閃,紅唇勾起,她終是,成功了。
“什麼都可以嗎?”他輕笑,血衣染紅了麵頰詭異的妖嬈。
“什麼都可以。”紅唇輕啟,毫不猶豫。
“那麼——”唇邊笑意愈濃,更勝過她眉間罌粟,他輕笑著道:“把你命給我吧。”
媚眼突然睜大,“呃”,喉間被什麼卡住,迫使她隻能發出一個難受的單音節,雙眼映著麵前顏容絕美的男子,心在迅速冷卻。他要殺她,他是真的動了殺心,那雙眼裏的笑意是那麼漫不經心,如同此刻在他掌下掙紮的不過螻蟻。
“清苑那晚你便該知道了收斂了,卻還變本加厲。憐你尚有用武之地不計前嫌,可你盡敢對她暗下殺手,真是活膩了。”五指緊扣,他丟出這樣話語時還含著笑意。
古魅兒突然覺得不寒而栗,她怎麼能忘記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向來便是含笑殺人的始祖,隻怕早就對她有殺心了她還自己撞上來,真是可笑,如此可笑。可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喉間的桎梏越來越緊,大腦越來越缺氧,意識開始模糊。她不要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他手裏,就算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一點尊嚴都沒有,也不要連死都不被他放在眼裏,不要。
雙手奮力掙紮,卻都於事無補,眼皮越來越重,呼吸已經快被掐斷了。
如絲媚眼,即將要閉上之際,密閉的窗戶突然破開,一股狂風起,屋中器物紛紛滾落,等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隻剩一個。
悟蒼絕瀾收了笑容眼眸深深的望向窗外,明月依舊高懸,夜色還是靜溢,除了被狂風吹亂的房間,一切沒變。
他早就覺得古魅兒有問題了,阿木說的沒錯,她的媚功高到他們兩個都抵抗不了,絕非一般。殺她,是因為她多次魅惑他居心叵測,也是因為她對她心懷不軌,更是因為她背景太讓他難以安心了。如今,已經可以肯定她背後有人相助,可,究竟是誰呢?
漠視這一地狼藉,他向屏風後走去,衣衫半褪時,他忽然喚道:“子。”
“在。”幽靈一般的聲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