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並不認為這能說服他,隻是尤不死心的想探探他的底線:“既然陛下還記得我們無定河那一麵之緣,想必也該清楚——我並非處子。一國之後是不潔之身,蒼國萬千國民,會答應嗎?”
屈指彈了彈酒杯,金杯穿過氣流向著對麵而去,他不甚在意的道:“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你會是皇後,蒼國最為尊貴的女人,隻需我一言,沒有人敢懷疑你。”
她早該知道,對於一個一心隻有權力的人來說,這些世俗禁律都是被踩在腳下的。最後的話也說完了,她握著手中金樽,看了眼杯底僅一口的酒水,透徹的雙眼由迷蒙到堅定,水光反映著眼光,波光盈盈。她終究仰頭一飲,飲罷,揮手送回,頭也不回的向下走去。
嘯天歌結過淩空而來的酒杯,剛硬的嘴角抿開,眼底,映著女子清麗絕然的背影,極地的長發,搖曳生姿。
明明是這麼脫塵的氣質,卻為何要擁有對這個世界有改變性的力量?
想起她那句話,他目光一淩,隻要是他看中的人,不管是不是一類,都要是一類!
入夜後,整個宮殿都陷入了沉睡。冰逸殷親自送紫檀木回宮,到了她的殿宇,他難得沒刺她幾句就離開了。
殿內燈火通明,鍍金的大殿在燈光的照耀下更加金碧輝煌了,亮如白晝,卻不如白晝的光芒自然,它閃耀的,讓人有些無法睜開眼。
“把燈熄了吧,都熄了。”紫檀木站在大殿中間對值夜的宮女淡淡吩咐到。
“諾。”皇宮的效率自然不低,明亮的宮燈很快熄滅,整個殿宇都陷入了黑暗中。
宮女在她麵前極其聽話,此刻邁著碎步躬身請示道:“殿下,現在沐浴嗎?”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宮女很快退下,馬上,有人送水進來,動作輕巧,深怕驚動了靜立思考的她。
直到動靜完全停下來,紫檀木才在宮女的又一番請示下前去沐浴,隻是在宮女要為她寬衣時,她拒絕了,“都出去吧,我自己來。”
宮女伸到一半的手趕緊退回去,然後又恭敬的退下。
沒有人敢說什麼不和規矩之類的話,她們麵前的可不是一般嬌弱貴人,而是離國的大統領,鎮國公主。鎮國二字壓下,誰敢大氣一出?
寒蟬天衣褪下,她跨入水池中,池中花瓣漂浮熱氣升騰,霧氣迷離的不真實。
閉眼靠在池邊,腦中紛亂。這一麵,她已經確定了嘯天歌的決定無法更改,沒有任何東西能停止他的腳步,果然。
有失望嗎?有泄氣嗎?心情突然很複雜。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直到感覺水已經涼了,這才簡單清洗了穿好睡袍向另一邊的大床走去。
床很大,棉被很柔軟,窩進被子裏,入睡之前,她終於將壓在心裏的話提了出來,從她出了天牢之後,便一直沒見過他,他一定知道嘯天歌提親之事,那麼,他在哪裏?在做什麼?生氣了嗎?不願意再見到她了?是啊,若她是他,怎麼會不氣?她明明答應戰事結束後便與他回瀾國成親的,甚至都已經算好了趁斬首之機擺脫現在的一切。可如今,她卻和其他人有了婚約,連她都替他不值。
不來,也好,這麼想著,她緩緩閉了眼睛。
夜更深了,皇宮的警衛更加森嚴,而整個皇宮戒備最為森嚴的卻不是皇帝的寢宮而是十三公主居住的殿宇,那守衛,可謂是密不透風。
可就在著密不透風的守衛中,殿內的帳幔輕輕漂浮,片刻之後,又自然落下。
紫檀木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悄無聲息的坐起身,透著輕紗帳掃視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消瘦的手指輕搭在床幔上,正想一把掀開,一道身影迅捷無比的一閃,下一刻,手便被人握住,緊接著,握住她的手一扯,她整個人向前趨去。
緊接著,唇上一熱,密集狂烈的吻洶湧而來,如同猛然間洶湧澎湃的海般掀起滔天之勢誓要將她淹沒。
第一反應是反抗,可這念頭緊緊是原始化的一起,便被她丟棄在腦海裏。她隻是安靜的躺著,感受著他的體溫,以及唇上的親吻,忽然間覺得,這種感覺,很眷念。
她太安靜了,身上的人在激烈的長吻之後漸漸停下來,頭埋在她脖頸,聲音尚含著沙啞,低低的道:“今天這件衣服,不好看。”尤其是穿給那個人看。
“嗯,我也覺得不好看。”她讚同了一句,原來他看到了,那麼,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又為什麼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