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技術完全與高超無關,曲調輕揚,也與軍隊的陽剛無關,可那一顆隻想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獻給最尊敬人的小小童心,卻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清脆的笛聲飄蕩在長街之上,孩子稚嫩的麵孔在陽光下泛著輕柔的光,清淺音調,平和輕揚。像是硝煙過後的天空,總會幹淨美好起來。
笛聲並不太長,幾歲的孩子,還奏不出太完整的旋律,但無人怪罪他,甚至,所有人都對他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婦人雙手絞著,怯弱的雙眼還怕任何人怪罪這無知小兒,卻聽那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吹的很好。”
她一驚,心中一喜,再抬頭看時,駿馬已踏著塵土遠去,隻留下長天之下一個單薄卻筆直的背影。
大軍過一城,便是全城迎接,據說,這不是政府安排的,都是百姓自願參與,並完全服從秩序。從鹹鳳城到檀都的這條路,是一路的溫馨與暖意,給冰冷堅硬的心灑下來層層陽光,揮灑的血淚,也滋養成了甘露。
地方城鎮的百姓很安靜,在大軍麵前他們隻是遠望著,用最安靜最赤誠的目光表達他們的感情。可最為發達最為開放的檀卻不同,天子腳下,他們表達感情的方式也熱烈了很多。
當檀都的大門緩緩打開時,紫檀木便聽辛嚴在身旁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咳咳,統領你要頂住啊。”
說的紫檀木莫名,正要去問,卻發現他已經打馬離她兩三步遠。她暗挑了眉,自覺有些不對勁。
軍隊並不能全進檀都,大部分人馬都留在城外,能進去的都是有著功勳之人。
如同以往一般打馬進城,馬步剛入的城內,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有一物淩空向她襲來,來勢不快,快的是緊跟而的東西為數之多,大有將她淹沒之勢。
紫檀木動作何其快,手法何其敏捷,在辛嚴那句:“不能接。”出口之前,已經袖袍一揮輕鬆的將飛來之物盡數卷了起來。
緊接著女子的尖叫聲陣陣而起,紫檀木正不明所以,便聽寬街兩旁的人們議論道:“大統領好生威猛,竟然都接了呢。”
“可不是嘛,這麼多啊,也不知消受到何時啊。”
“讓開讓開。”紫檀木聽著嬌蠻喊讓的聲音正疑惑著究竟唱的是哪出戲,軍隊之前還能讓人進?抬眼一看,不禁有點傻眼。
隻見幾十個女子或跳或鑽或直接衝出士兵的防護欄揮著手向她跑來,一邊或矜持或火熱的喊著她的稱號一邊向她張開手。
那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清麗有之,嫵媚有之,可愛有之,總之是應有盡有品種齊全,數量龐大。
紫檀木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心知這世上打仗其實不如和女人相處可怕。
辛嚴低咳了咳,眾將士齊齊低咳了咳,在她眼刀下趕緊道:“那錦帕由來是示愛用的,統領竟然全數接了,沒想到統領口味這麼重,咳咳……”
“什麼?!”紫檀木麵色一僵,幾十個老婆,當她是什麼人啊?!看著那迎麵而來的女子們,瞬間如同見著蜜蜂般腦子嗡嗡響。
“逃吧統領。”冷孤雲還算義氣,在所有將軍都很識時務的離她三步遠時最後一個走還順帶說了這麼句。
千軍萬馬前都不曾逃過如今幾十個女人卻讓人瞬間想到了逃,可見,女子的力量有多博大。
“站住!”清冷的兩字吐出,向著女子們快速靠近的腳下湧去。
齊齊的刹車聲整齊無比,眾女子倒算挺好,一個個擺好了姿態對她綻放出自己最美好的笑顏。
“排成……”紫檀木計算了一下,道:“三排。”
皇城的街道夠寬,三排站下這幾十個女子不成問題。
女子們加上前來迎接的百姓們疑惑的看著她,但動作卻是按她說的進行的。
待她們站好了,又要開始搔首弄姿之時,紫檀木趕緊道:“站好了,別動。”
她聲音並不嚴厲,但卻有奇怪的力量讓人無法抗拒,連搞點小動作也覺得那雙透徹的雙眸其實早已看透。
“嗯,很好,就這樣。”一邊說著話,消瘦的手指輕輕的抹著黃泉的頭,一人一獸的默契完全不用言語來說明。
黃泉幾不可見的退後兩步,就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中突然猛衝起來,接近那三排女子時,猛的一個飛躍,朱紅的線條流暢優美,在陽光下閃著耀眼光芒,帶著背上清冷少年直飛而過。
這一係列動作迅速至極,女子的尖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隻見馬蹄聲落,少年統領回頭淡淡一笑,那一笑不算張揚,卻如清風吹過,直吹進心靈深處。然後,便是一個清冷的背影,向著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