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無數的箭矢穿過塵煙射進四顧茫然的蒼軍中,帶起更多的塵埃,帶走更多的生命。
十萬兵馬,死的死傷的傷,也終究有能力或者運氣不錯的人衝出迷障。
天空紅火的太陽高掛,那光芒灼傷人眼,方從迷障中衝出,看見一排整齊的離國士兵持著盾牌當道他們並不奇怪。
“殺啊!”緊盯目標,拔足而起。
然而,他們不過剛起步便被迫停下,隻因那一排一動不動的離兵突然翻轉了手中盾牌,頓時,陽光斜照在金色的盾麵上,一時間金光大盛刺痛了蒼軍的眼,青天白日,他們雙眼突然失明,也就是失明的這一會兒時間,金色的箭帶走了他們劫後的生命。
“原來如此。”辛逸眠看著沙盤上演繹的一切,低低的呢喃道。
“女子向來較弱,血氣方剛的男人怎麼會甘心被一群女子戲弄。”藍冷冷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她步步走上,帶著一身冰冷,駐步在紫檀木身後。
“藍姑娘。”如今可再也沒有人會不把這個女子放在眼裏了,路過之時,都紛紛與她打著招呼。
“辛苦你了,藍。”紫檀木輕聲道。
藍冰魄般的雙眼看了她一眼,冷淡的道:“無妨。”
紫檀木遂不再多言,再度把視線調到了沙盤上,這一次沒有那麼氣定神閑,周身的氣息壓抑,連帶著空氣也繃緊了起來。
木塔坐鎮中軍二十萬,眾人都知曉,心底,也同時沉了沉,木塔,如同神話一般的第一名將木塔……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少年統領,對付這樣一個如神般存在的人,他又有什麼奇招?
出乎所有人意料,紫檀木微閉了眼睛,定定的道:“硬碰硬。”
是的,硬碰硬,沒有任何奇招,用最原始的方法,最凶殘最蠻橫的方法。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木塔那樣的人,任何奇招都形同虛設,與其去冒那個險,倒不如來場最熱血的廝殺。
紫檀木清亮的雙眼突然看向荒漠前端,那裏,隱隱有人潮湧動,一片殺伐之氣洶湧而來。
紫檀木挺直了脊梁,緩緩走過眾位將領,走下木台,走向軍隊最前方。
軍中將領也都跟著她身後,迎著遠處那凶狠的氣勢,一往無前。
一片鐵色終於慢慢逼近他們,她能清楚的看清他們每一個人的麵孔,更能認清最前方的那個黑衣男子,一身灰色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你沒死。”大軍停,灰色的話語沒有聲調的吐出。
“我沒死。”清冷的聲音如此接到。
“是嗎。”沒有高興或不高興,隻是帶著無邊的死亡氣息當頭向她罩來,“那麼,繼續死亡之旅吧。”
紫檀木頂著這氣勢巍然不動,隻是手中令旗舉起,目光緊緊的鎖住他,猛然一揮。
後麵早已準備好的將士們在錦旗劃空過時仰天一聲嘶吼:“殺啊!”
十幾萬人,瘋狂的向前衝去。
兩兵交接,錦旗紛紛揚揚,刀光劍影,血染黃沙。
四十萬人的戰場,漫無邊際的廝殺聲,一張張鮮活或已經了無生氣的麵孔,被血光熏染了的紅日,定格成一頁悲戚的曆史。
“蒼軍明顯比我們強,我們人數不及對方多,體力還遠遠不及蒼兵強悍,已經隱隱有敗勢了。”千軍萬馬中,辛嚴艱難的靠近紫檀木沉聲道。
紫檀木怎麼會不清楚,木塔就是蒼軍中心的戰神,隻要有他在,他們簡直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勢。離國士兵身體素質不及他們,縱然心中也有戰意,終究抵不過實情。
一鞭揮開靠進的蒼軍,紫檀木倏的掉轉頭,飛身踩過無數士兵的頭頂,落身在木台之上。
她大步向戰鼓走去,左手抬起抓住擊鼓士兵的肩膀,右手奪過鼓棒,左手一個發力,士兵在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已被反身拋去。
站定在鼓前,握緊手中鼓棒,眉宇間一片鐵血冰涼。此刻,看不到那些在敵人刀劍下四處紛飛的肢體,聽不到同伴淒厲的哀嚎,仿佛遠離了那慘敗的戰場。有的,隻是手中緊握的鼓棒,眼前直立的戰鼓,以及此刻心中唯一的信仰——勝!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這場戰爭,她絕對輸不起,哪怕是一子不留,以生命的代價,她也要拉著入侵者全部下地獄,全部!
緩緩閉眼,集中所有神識,蒸化周遭一切,唯有——眼睛瞬間睜開——殺!
手起,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