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嚓——咯嚓——”難聽的冰裂聲從腳底傳來,走的安穩的士兵們慌了神,怎麼回事?先前一直好好的啊。
“殺啊!”這一聲吼叫,竟是從冰下傳來,隻見裂開的冰縫中渾身濕透周身還冒著寒氣的離國士兵突然從冰下衝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就近的蒼國人馬就往寒水中拖去,蒼軍腳剛沾水,鋒利的長槍便捅進了他們的身體裏,那尖端上,還冒著絲絲寒氣。
“媽的,離國懦夫還真敢暗算!”
“弄死他們!”
“叫他們有來無回!”
憤怒的蒼軍叫囂著,不管是在冰麵上的還是度過冰麵的亦或者是還沒度過的,當下紛紛往冰河中衝去,一時之間,那冰藍幹淨的河中,蘊育出股股鮮紅,鮮紅越來越多,染了河水,釀成一條血河。
“快,走啊!”
一個離國士兵終於頂不住如此大的壓力招呼比敵方少幾倍的同伴們逃路。
敵軍這裏有十萬人馬,他們五千人不到,殺下去,無非死而已,而他們還不想死,不想死,那邊隻有逃。
逃命,拚命的逃命,沿著無定河不知勞累的奔馳,向著那目光中神聖的雪山,大逃亡。
“追!”
“別讓那幫懦夫跑了!”
“媽的,打不過還敢惹,拿命來!”
蒼軍哪裏肯放過這跳梁小醜,區區五千人馬便敢來挑釁他們十萬精兵,完全是找死。
叫他們有來無回!
無定河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追逐,兩種顏色迥異的士兵服,各為其主的士兵,不死不休的殺戮。
沙盤之上,紫檀木消瘦的手指推動者一個小人飛速的在河邊狂奔,另一邊,辛逸眠操縱著二十個小人瘋狂的追。當紫檀木手中的小人終於抵達雪山之後,她突然住了手,抬頭,與辛逸眠的眼光不期而遇,兩雙眼晴裏,同一種風暴在聚齊。
“轟——!”
“轟隆隆——”
“轟隆——”
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不動不搖。然而,大地卻突然一陣晃動,如同有潛伏了上百萬年的猛獸要出關一樣,天地為之動容,開始山崩,開始震動。
離國十幾萬士兵此刻紛紛震驚的看著遠處聖潔的雪山,隻見一層白色在雪山上散開,霧氣升騰,以為該堅不可摧的冰雪突然崩塌,向著山下瘋狂卷來,以吹枯拉朽之勢席卷任何生物非生物。
此刻雪山之下,蔓延著蒼軍最後的呐喊:“快,撤啊,逃,快逃!”
逃,用比追來時更快的速度逃離。
然後,自然的力量豈是小小人類能夠戰勝的。
浩蕩冰雪,鋪天蓋地而來,高大的雪山如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般俯視大地,俯視腳下一群螞蟻——縱然你有十萬人,你也隻是人!
“啊!”夾雜了冰淩之水衝擊,白雪覆蓋,渺小的將士很快被淹沒。
“不,我要活——”活著兩字隻出口一半,另一半永遠含在口中,帶入地獄。
雪神發怒,凡間成災,萬人受害。
一時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十萬人馬,隻餘一堆白雪。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方的震動,這浩大的聲勢,早驚動了這片大地的任意一個角落,強如木塔,更是在最初就感覺到了,可是,感覺到了又怎麼?他仍然無法阻止。
“木帥……”副將的聲音帶著顫抖,雙目看著那皓皓雪山,整個身體一陣一陣的發冷,冷的痙攣。
腳垮著蒼國第一名駒,木塔周身的氣息比以往任一時刻都要駭人,口中的話比最冷的冰溫度還低:“無量山幾十年沒有雪崩過。”
是的,無量山已經平靜了幾十年了,它怎麼會突然崩潰,誰能想到靜溢不動的死物比活物還要凶殘?
“無量山結構穩固,就是武林絕頂高手在山間一記獅子吼都不見得能震塌,離國是怎麼讓他崩的?”副將心口還在狂跳,太不可思議了,著簡直是匪夷所思。
木塔灰色的眼珠從高大的雪山轉向前方,那戈壁深處,最廣袤的戰場。
幽琳木,你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讓最為穩固的高山在你手中頃刻崩塌?
他們想知道,離國的人何嚐不想知道,甚至比他們更為好奇。
“你當初說要用五千人在冰河中射埋伏我還不同意,五千人對十萬人簡直就是塞牙,最後妥協,是相信你。沒想到你的後招竟然如斯強大。”辛嚴尤在震驚中,歎息著道:“統領,末將是真的服了。”
辛逸眠直接,他看著沙盤上誇掉一邊的雪山問:“你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