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冰末俏眉眼仍舊鋒利,但卻也並不那麼心急了,她跳下床,得意的笑道:“你放心在這裏休息,軍隊那邊我們自會打理好。還有,本郡主會一直陪著你的。”
紫檀木靜躺在床上,眉目清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寒夜深深,氣溫正是一天中最低時,悟蒼絕瀾隻著了件中衣斜躺在美人榻上,傾長的身體,那黃金比例,顯露無疑。
帳中有爐火正旺,熏的他欺霜賽雪的臉頰有醉酒般的紅暈,那般妖冶惑人。
一股寒風突然湧進來,他未起身,隻是微側了微醺的臉頰向帳門口望去。
消瘦的手指放下帳門,清冷的臉頰在爐火明明滅滅的映照下有些飄忽,她緩步走進來,腰間藍色的鈴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飄搖,清脆作響。
駐步在他身旁,她彎下腰來,輕聲道:“我回來了。”
“嗯。”丹鳳眼緩緩的眨了眨,眸光氤氳,迷離不清。
她楞楞的看著他雙眼,緩緩的蹲下身來,消瘦的指尖輕輕伸向那微醺的臉頰,薄唇輕顫。
“怎麼了?”他唇邊輕勾,那魅惑的弧度,更添了幾份妖冶。
“我喜歡你。”她輕言,清亮的眼神漸漸迷蒙,薄唇向那玫瑰色唇瓣靠近。
丹鳳眼中波光微閃,“你,喜歡我。”他喃喃念道,看著越來越近的麵孔,這張臉,他幾回夢境縈回都是她,現在她就在他麵前說喜歡他。喜歡他,他多麼想從她口中說出來啊。
丹鳳眼緩緩閉上,她的輕微的鼻息幾乎已經噴到他皮膚上,他霎時間睜開了眼,那妖冶的紅光逼人,刺向她的瞬間,修長的手指伸出,堪堪落在她脖頸上。
“你是誰?”魅惑的嗓音,不帶一絲感情。
“我是,咳,幽琳木啊。”她艱難的吐出來,脖頸被人緊鎖,她難受之極,清冷的雙眼似乎要泛出波光來。
“哼。”他冷哼,卻帶著笑意,臉頰熏紅已然散盡,墨發散下來,遮住他小半張臉,唇瓣開合,道:“找死。”
簡單兩字落下,她猛然痛苦的皺緊了眉,雙手緊緊的扳著自己脖頸的手指,臉頰越來越扭曲。
那是種,他從未在她平淡的臉上見過的扭曲。
修長的五指散開,她徒然軟下去。
單手撐著額頭,他斜躺在美人榻上看著跌坐在冰冷地麵上的人,那眼中,波光明滅不定。“她在哪裏?”
明明脖頸間已經沒有了那雙隨時可以剝奪她生命的手,她卻覺得越發危險。他的語氣,那麼堅定,已然認定了她不是她。她於是站起身來,強自鎮定的道:“你怎麼知道的?”
她明明,扮的天衣無縫。
“你怎麼知道她是女子?或者是,你們。”他不答,卻反問道。他與她,何需辨認?
“這世間,隻有我們知道她是女子。冰逸殷父女兩並不清楚。”她不答原因,隻是贈送了他額外一個信息,算是友情了。
冰逸殷難道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嗎?長而濃密的睫毛輕拉下來,他微低著頭,道:“她在哪裏?”
聲音並無恙,卻讓人感覺他已然沒有了耐心,這是最後通牒。
她沒說話,佇立在原地,靜的和著夜空融為一體。
他等了片刻,隨著這寂靜的伸展周圍靜溢的詭異。長而濃密的睫毛突然撐開,眼中一道厲光直射向她的方向,卻隻看到她流血的嘴角,以及那抹得逞的笑,然後,消瘦的身子轟然倒地。
悟蒼絕瀾倏然站起身來,幾步走過去,指尖靠近她鼻息,卻已經沒感覺到呼吸了。
自盡了,這麼幹脆。
他的眼眸,瞬間冷了個徹底,然後迅速向外走去。
她在哪裏?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心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著,一向沉穩的心境幾乎快要崩塌,她決不能有事,他不允許!
營地之中一片寂靜,士兵們安靜的睡去,誰也不知道這一夜有多少動蕩,多少詭局。
紫檀木在床上挺屍,不管她腦中有多少想法,如今動不了是事實。
自從有了武功後,跟她前世一相比,她腦中自動生成了一個等價公式:沒有武功=廢人。所以說,她現在是廢人一個,聽力一般,實力一般,身體比一般還要一般。
所以,當有個人站在她床邊時,她除了仍然感覺到冷,對任何事情都無知無覺。